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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恋爱的青苹果(2)

盈盈和我一样,渐渐黏上了我,有事没事都来找我,邀我一道上学,一道下学,一起去看外校的篮球赛,一起去看樱花。那时候的感觉就是薰衣草里那种恋爱的感觉,很美,很棒。在樱花园里,盈盈问了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女孩,你该怎么办?”我想起周星驰的那段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最后,我鼓足勇气说了一句话:

“如果这个女孩是你,盈盈,我愿意说,爱你一万年。”

一直以来,磊磊在我们眼里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然而不知不觉中,磊磊的嘴边已经长出了一些绒毛,磊磊的心里已经萌生了一些微妙的情感。

有一天下午,盈盈在训练时扭伤了脚。当时,我在篮球场上远远地看见盈盈扑倒在地上,我丢了球,飞似地冲了过去,背起她就往医务室跑。说句实话,当时最主要的感觉不是心疼,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兴奋自己终于可以为盈盈做点事情了。

当盈盈的胸口紧贴着我的后背并且随着我的身体上下起伏的时候,我的心脏在狂跳。而背上的盈盈好想也忘记了疼痛,一声不吭了。我一口气把盈盈背到了医务室,放下盈盈的时候我已经汗流浃背,转身看盈盈,她的脸上竟然满是泪水,我不知道那泪水里是疼痛还是感动。

盈盈伤得不是很重,只在家休息了几天而已。可是那几天对我来说实在太漫长了,我就像丢了魂似的,每天混混沌沌,一点精神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想不顾一切跑到她家,待在她身边,看着她,陪着她,照顾她,还想……亲她。

磊磊则嬉皮笑脸地说完“亲她”,我就狠狠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动这样的歪脑筋。他不服气地瞟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说:“我爸和我妈就常常当着我的面亲嘴,你和你的女朋友不也一样?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班就有亲嘴的,我还算是晚熟的呢。”

后来,我实在控制不住,一个人去了盈盈家,当时盈盈的爸爸不在家,只有盈盈一个人。看见我,盈盈一下子跳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开心地叫“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我看见盈盈正在泡方便面,心疼得要命,立刻跑到麦当劳买了儿童套餐和盈盈最喜欢的巨无霸回来,我甚至想打电话给妈妈,让她给盈盈做点饭。盈盈一看到巨无霸,就饿鬼似的吃了起来。我看见盈盈这样,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我问盈盈,你妈妈呢?盈盈顿了一下,没抬头,说:

“她出国两年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什么?不回来了?

那你怎么办?” “我?”盈盈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怎么了?我不是挺好的么?”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抱抱盈盈,没想到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妈妈照顾。一下子,平日里妈妈的种种好处都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觉得盈盈真可怜。

盈盈吃汉堡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鼓励自己:抱抱盈盈吧,她需要我的关心。抱抱盈盈吧,我真的是很在乎很在乎她。可是我一直坐着没动,我不敢,就算是在盈盈面前我不会脸红,就算是我很坦然,我也没有勇气去拥抱她。

盈盈的爸爸到晚饭的时候还没回家,我惦记着回家吃饭,当然,重要的不是吃饭,而是要妈妈做两样好吃的菜,明天我好带来给盈盈吃。我可不想再看见盈盈吃方便面了,虽然她说她已经习惯了。

我以前也跟爸爸妈妈说过盈盈,他们从没在意过。我一直觉得我的爸爸妈妈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思想,或者说他们跟我就没什么共同语言。比如我跟他们讲韩剧,讲F4,他们不但听不进去,而且还非常不耐烦,所以后来我也就不跟他们讲了。而那天晚上,所以,我一进家门,就非常不好意思地跟妈妈说,“妈妈,你是最好的妈妈。”然后,我才跟妈妈说盈盈扭伤了,她妈出国了,没人给她做饭,我想带点饭菜去看她,妈妈高高兴兴地说:“我们家磊磊长大了,知道关心同学了。”第一次感到妈妈对我来说是多么多么重要,盈盈没有妈妈在身边,多可怜呀。爸爸在一旁也跟着笑,说我是个小鬼头,学会讨好妈妈了,然后还乐呵呵地问我:“还想要什么,跟爸爸讲,爸爸也是最好的爸爸呀。”我笑了。

其实,我家挺幸福的,有爸爸妈妈、有爱、有温暖。

那天晚上我做梦了,梦见我和盈盈在一起。

第二天下午,我去给盈盈送饭,盈盈给我开门的时候,竟然只穿了一件非常单薄的睡裙,我简直都不好意思进屋了。盈盈却热情地邀我进屋。盈盈的爸爸还是不在,盈盈说他上班去了,她的爸爸是省体校的老师,兼职作体工队的教师的教练。

那天我感觉特别扭,我不明白盈盈为什么要穿成那个样子。后来我们真正好了之后她才告诉我,她只不过是跟动画片里学的,她说的那个动画片我也看过,里面的小女孩就是穿着短短小小的睡衣半夜跑出家门去赴男友约会的。那天,盈盈送给我一件小小的礼物,这件礼物直到今天我还在用,那是一条精美的毛巾。盈盈说:“谢谢你那天背我到医务室,谢谢这两天你来看我,送你一条毛巾,希望你每天都用,每天都会想起我。”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慢慢变红,我忍不住抱着她吻了起来。

第三天盈盈就上学去了。我们又开始一道上学,一块下学,日子快乐的就像白云蓝天,舒服极了。而自从我知道了盈盈没有妈妈在身边,愈发觉得该好好对盈盈,愈发觉得我妈是多么好,我家是多幸福,也更加努力学习,努力训练了。

口袋书和我们的爱情

盈盈那么可怜,我那么爱盈盈,大人们还要把我们分开。盈盈的爸爸从来都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对盈盈的,如果说要分开,真正该和盈盈分开的不是我.而是盈盈的爸爸。

开始,我和盈盈只是偶尔亲亲嘴,没想做什么。后来,我听我们班的男生说什么“体验”,还说什么“体位”,就好了奇。从他们那里讨来两本口袋书,结果一看才知道,就是男生和女生一起睡觉。

其实对这些东西我早就朦朦胧胧知道一点,电视里这样的镜头挺多的,我也问过我爸,我爸总是不耐烦地跟我说:

“小屁孩儿,问什么问,再过十年你就知道了。”

刚从口袋书里看到那些手绘插图的时候,我的耳根发热,觉得自己挺无耻的,可是却舍不得丢掉,忍不住想往下看。于是,就一页一页地看下去,一本一本地借来看。后来,就和男生一起讨论那些插图和所谓的“体验”。再后来,就常常梦见盈盈,梦见和她一起“体验”。当然,这些我从不敢跟盈盈说,我怕她骂我,再说了,这都是我们男生的话题,怎么能够跟盈盈说。

直到有一天,盈盈跟我说起她的爸爸,她爸爸的女朋友,和她的妈妈,我才真正想抱着她、亲她,“体验”她。

那还是三个月以前的事儿,那天,我跟盈盈说下周我妈生日,陪我去给我妈买生日礼物吧。那天是周末,盈盈和我逃掉了体工队的训练,一起去逛街,给我妈买生日礼物。一路上,盈盈很不开心,任凭我怎么逗她,都不肯笑一下。买完生日礼物,我想给盈盈也买点东西,就问她想要什么,没想到,盈盈一下子哭了起来。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盈盈第一次在我面前哭鼻子,她从来都很喜欢照顾我、安慰我,很少跟我说她自己的事情。这一次,她哭着跟我说:“我想要妈妈!”

当时我们离人民公园很近,我拉着盈盈去了那里。已经到了中午,公园里没有几个人,我们找了一片小树林,坐在树下。那是我第一次听盈盈讲她的心事。原来,盈盈不仅没有妈妈照顾,也很少有爸爸照顾,爸爸不仅忙于工作,而且还忙于恋爱。盈盈说,她平时很少看见爸爸,爸爸总是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家,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吃方便面,爸爸偶尔会给她做顿晚饭。盈盈哭着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跟爸爸好好说话了,他总是忙他自己的事情,不是工作就是和女朋友约会。这两年,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却从来没有真正给我找个妈妈。看着你给你妈买生日礼物,我好羡慕,我都快半年没听见妈妈的声音了,估计她早就把我给忘了。我爸说她在国外早就有了新家。”盈盈越哭越厉害,最后整个人扑倒在我的怀里,“我每天回家都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着四面墙,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你不知道,磊磊,自从在网上认识你,我就觉得心里有了那么点依靠,不再孤单了。

我老是听你说你爸、你妈,我总觉得好像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那么好,那么爱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你的老婆,他们也会像爱你一样爱我,是么?”我没有回答,我第一次感觉我要保护盈盈、爱盈盈,她太缺少爱了。比起盈盈来,我是多么幸福。

我们就在盈盈的泪水里接吻、拥抱,后来盈盈解开了我的衬衣,她说她想挨着我的胸膛,那里让她感觉得温暖。再后来,一本口袋书从我的裤兜里掉了出来,她看见了,翻了翻。我红着脸等待她的责骂,不想她却没有骂我,却抱着我说,“要试试么?”

事后我问盈盈怎么知道这么多,盈盈半天没说话,后来红着脸对我说,“我妈走后,我爸常带女人回家,见多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在少女时代缺少母爱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简直是一种灾难,很多东西,比如性教育,父亲很难给予女儿。而换个角度想想,一味地要求盈盈的爸爸“洁身自好”似乎也不太现实,毕竟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可是这种生活给盈盈造成的影响谁来承担呢?

那种事情真的挺好,开始我俩还不觉得,可后来竟然感觉有点上瘾。半个月前,我俩在盈盈的家里做那件事的时候,不小心被盈盈的爸爸逮住了。盈盈的爸爸气极了,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害得我几天都坐不到椅子上,还揪着我的耳朵把我送回了家,在我的爸爸妈妈面前把我诬蔑一顿,说我糟蹋了他的女儿,害了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拿我抵命。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和盈盈你情我愿,根本不存在谁强奸谁的问题,而且盈盈不是好好的么,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当时狠狠地想,要是盈盈有什么事,我还要找你算帐呢。

我惊讶于磊磊的理直气壮,在他看来,感情的事情都是两厢情愿的,他没有错。如果说这件事里真的有人犯了错,那犯错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盈盈的爸爸。

盈盈的爸爸走后,我原本以为我爸我妈会站在我这边,听我诉说盈盈的不幸和我们真实的爱情,结果我爸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把我打了一顿,我妈还从我的书包里翻出了口袋书,说那就是罪证。我恨不得半夜出逃,和盈盈私奔了事,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盈盈那么可怜,他的爸爸从来都不照顾他,你们不怪他,反而怪我。我不就是喜欢盈盈,想给她点温暖么?我有什么错?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不语。是啊,很多时候我们只是一味地责怪孩子,那么,作为长辈,我们到底有没有尽到我们应尽的责任,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孩子用那样一种极端的方式去寻找温暖呢?

我始终觉得我和盈盈都没有错。我们只想每天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上学,一起训练,将来一起上大学,一起工作,结婚,生孩子,生活一辈子。

盈盈说过,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她不能够失去我,失去我她就失去了整个世界,失去了惟一的温暖和快乐。我相信她的话。在我们真正在一起之后,我才逐渐了解了盈盈。其实,她比我更小,我说的不是年龄上的小,而是心理上的小,她是那种感情柔弱的女孩子,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很强壮。她最害怕猫叫,在我身边的时候,一听见猫叫她就往我怀里钻,吓得浑身发抖。

而且我和盈盈的确挺好的,我们的学习成绩、训练成绩都没有下降,还在不同程度上有所上升,我们也没出什么事,盈盈的爸爸和我爸我妈干嘛那么着急?不就是谈恋爱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盈盈的爸爸和我爸还打我,要我和盈盈分手。如果我们真的分开了,你们能保证盈盈不会出什么问题么?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磊磊说完,一个人坐在我对面哭了起来,他说他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天理,盈盈那么可怜,他那么爱盈盈,大人们还要把他们分开,盈盈的爸爸从来都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对盈盈的,如果说要分开,真正该和盈盈分开的是盈盈的爸爸。每次盈盈哭都是因为她爸又带了女的回家,或者晚上没回家,盈盈一个人害怕。

磊磊的确是错了,错在他在不该爱的年龄爱了。除此之外,我还能找到什么理由来责骂他呢?而对于盈盈,我觉得她更不该受到责骂,而是应该得到正确而温暖的父爱、母爱。

很多时候,早恋不一定就全是孩子们的过错,有时候导演早恋的也许正是我们这些成年人。

至于磊磊和盈盈的事情到底该怎样解决,目前看来只有说服教育,不能采取强硬的手段把他们分开。磊磊的早恋故事还远没有结束,我们希望,无论未来的事情怎样发展,伤害要少一点,爱,要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