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青竹道:“我不爱宴席上的菜式,更何况今儿的主角是丽妃,我走了,也好让丽妃自在些。”因又道:“你这个人怎么也伤春了?”
蔷薇道:“娘娘说笑了,妾身哪里也配伤春?只因见了眼前这琼绶带,便有些感悟似的。”
她一面拿手压低一串儿琼绶带,凑近鼻头,细细闻那味儿,因问蔷薇:“说说看,你有何感想?”
蔷薇道:“这琼绶带开了,便意味着春日渐逝,犹如一个女子青春岁月的消逝,叫人看了,怪难过的。”
听得这话,毋青竹也有所悟,暗想道:青春消逝的又何止蔷薇呢?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自己从来不去计较罢了。因见蔷薇拿着花锄挖出一条沟来,便问:“你这是作甚?”
蔷薇道:“今年雨水也勤了,须得排水防涝,这琼绶带是最怕水涝的,水涝是很容易烂根儿的。”
毋青竹道:“难怪你这园子里的琼绶带开得这么好呢,原来是你照料得周全。”
蔷薇道:“娘娘您忘了,这话也叫悬钩子蔷薇,和妾身同名呢,妾身便用些心思在它们身上也是……”
毋青竹道:“这些事叫小太监们做了便是,何必自己动手?”
蔷薇道:“也没事可做,妾身也不像娘娘,识书断字的,只好以这个打发日子了。”宫中养花弄草打发日子的又何止一两个妃子呢?因见蔷薇郁结于心,恐她添了病症,因向蔷薇道:“去年你制的琼绶带香露倒好,如同琼瑶般晶莹,芬芳袭人,甘露焉,泽体腻发,那香味经月不灭。民间女子也争先效仿呢。”
蔷薇道:“不过是小玩意儿罢了,哪里值得效仿呢?”
知道蔷薇不自在,毋青竹便将皇上立意要进封她为尚仪之事说了一遍,蔷薇脸上这才有了些许喜色,因向毋青竹道:“多谢娘娘提拔。”毋青竹道:“这全是皇上的意思,你正紧的该谢皇上才是。”因见柳妃、徐贤妃二人已朝这边过来,二人便止了话头,毋青竹因问她二人:“你们怎么来了?”
柳妃道:“娘娘也知道我身子素来就弱,哪里见得那些荤腥,吃了恐怕克化不了,只坐了一回子便出来了,因绿萼说娘娘到锦云宫来了,我一猜娘娘就在钟萃阁,所以就跟来了。”柳妃、徐贤妃二人都向蔷薇道喜,都道:“妹妹进封这等喜事,原是要置酒的,到时候,我们可要多喝几杯了。”
蔷薇道:“尚未下旨且还不说,为进封之事倒要置酒,恐众人笑我轻狂。”
毋青竹向蔷薇道:“这原是应该的,你自己不办,那底下的人未必依,因近日宫中盛宴连着办,已太过奢华。不如这次由我自己拿出银子来替你置办酒席,你不要嫌委屈了才是。”蔷薇再三推脱,终敌不过徐、柳二人一番相劝,到底是依了毋青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