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琥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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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耳朵(6)

他抓起了香皂,涂了一些在脸上,每次洗脸,他都要涂很多的泡沫在脸上,仿佛脸上有很多的灰尘一般,他轻轻地揉搓着脸,仿佛在给脸部按摩,不多时,他用水洗掉了脸上的泡沫,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多了一抹红晕,他想起了和媛媛在一起的那个夜晚,那抹红晕似曾相识,他摸了摸下巴,对于胡须,他并不是太在意,然而如今,他对于爬满下巴的蚂蚁一般的胡须有些反感,他抓过了刮胡啫喱的罐子,挤了一些在手上,双手涂开,抹在下巴处,然后拿起刀架,在水里涮涮,就开始了沙沙地刮胡子了,他一边刮,一边想,屋子里一团寂寞在凝聚。

放下刀架,小刀洗了洗下巴,放掉池水,拿过了毛巾,擦了擦脸,走了出来,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他似乎望眼欲穿,看到了媛媛正在哪里,正在干什么,小刀,你有偷窥癖么?不,我没有那么变态,只是他很不放心媛媛。

放下毛巾,他坐在沙发上,他实在不敢想像媛媛一个人在街上被人……哦,天哪!不可以!他再也坐不住了,他腾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再次看向窗外,不行,不可以……啪,他猛地拍了一下窗棂。

外套,鞋,灯,他关上门,噔噔噔地下了楼,像放鞭炮一样,乱糟糟的声音。

单元门,他不止一次地跨越,他会面对什么呢?

走吧,不管面对什么,都必须勇敢,他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风很柔和,他快步走出了小区门,但他没有拦出租车,而是去了停车场,好了小嘉陵,你也应该重出江湖了,他摸了摸钥匙……

目送小薇进了红蜻蜓酒吧,刀兵熄了火,坐在车里盯着车外,他实在没了逛广场的兴趣,他解开了安全带,拉开了车载抽屉,里面有一把手枪,他看了一眼,又迅速地合上了抽屉,他幸好没有让小薇看到,他仰在座椅上,没有什么杂志可以供自己娱乐的,他可没有美国人那么休闲,看《花花公子》居然还可以不流鼻血,佩服佩服!

刀兵揉了揉手,不知道手腕为什么会这么酸麻,他掏出手机,手机的幽幽蓝光映着他的脸,手机并不是十分必要的,不过刀兵却不得不带在身上,如今这玩意儿人手一个,记得买第一个手机的时候,一个外国手机专卖店,刀兵走了进去,一位金发碧眼的营业员接待了他,他一见对方是个外国人,心想自己的英语实在是烂得可以,但又不好说出口,只好硬着头皮说道:“I'll buy a hand-ChiCken.”

hand-ChiCken是刀兵生造出来的词,因为他不会说“手机”一词,只好生造,那金发售货员听了他的话,半天也没有听出来他要买什么,只好尴尬地说:“先生,请问你想买什么?”

哦,天!我居然被骗了,还在一个外国人面前班门弄斧,当时刀兵的脸刷的一下就变红了,恨不得以头抢地,当他说明自己是来买一款手机是,那售货员才向他介绍起产品来,末了,他才得知,那售货员是一个留学生,业余时间就来这里实习,刀兵匆匆地付了钱,风一般似地跑了。

当他回过神来时,眼神之中仍不免略带羞愧,这已经不知是第几部手机了,他打开手机,按了一串数字键,就把它放在了耳边,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不多时,一个男声传了过来,刀兵清了清嗓。

“喂……事情办妥了么?”刀兵有些急不可耐,他对着电话声音有些大。

“是的,事情比我想象得要简单得多,我还以为要花很大的力气呢!没想到……”对方似乎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心情,在电话那头不禁笑出声来,不知道他现在的脸是不是像花一样。

“做得漂亮,不过可别大意,你千万别烦上次那样的错误,他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放心吧,我还怕这个家伙不再像以前那样欢实,没了活力,老子可不打算陪一个没活力的人玩!”

“别没事儿啊!他绝对不会放弃逃脱的,你可一定要看紧点儿啊,等我有时间再和你联系吧!”说完刀兵就挂断了电话,连声再见的话也没说,他把手枪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用手搓了搓脸,一天真是忙乎,他看着车前,黑色更浓了,他没有打开车门,而是让黑暗静静地把自己笼罩,他转头看了一下酒吧方向,小薇正在里面和她的闺蜜聊着天,自己当然不能去偷听,只好在这里守着她,然而此时,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街角,是的,就是街角,走过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刀兵正了正身子,当然,他并不需要是正身子才能认出他是谁,刀兵看他的第一眼,就认识了他,是的,他就是林小刀,刀兵觉得在这个当口,看见这个人,总是有些怪怪的,他不由得把手靠近了抽屉,可是他并没有拉开抽屉,是的,他不可以那样做,他是有任务在身的,什么时候他都不可以伤害他,否则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他付不起这个责任的,他可不想面对一张痛哭流涕的脸,手又不由得缩了回来,好吧,服从命令,这也是命令。

小刀一点一点地靠近,他没有注意到车里的刀兵当然,他是绝不可能看到的,刀兵待他走过之后,下了车,站在车的旁边,他看到,小刀走到了酒吧旁边的一个胡同口,倚在了墙上,没有吸烟,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刀兵注意到他的下巴,光滑,看来是新刮的胡子,不由得问了一句:“新刮的胡子?莫不成要约会什么人?”目光一直没移出小刀的身上。

小刀的耳朵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话语,他在四周不动声色地寻找着声音的主人,不多时,他就看到了坐在引擎盖上的刀兵,他也不再躲在角落里,而是走了过来,很快两个人就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

“刀兵,你又来增加我对你的厌恶感么?”小刀出言不逊,也许他是觉得没必要对刀兵出言有逊。

“小刀,你怎么还没有破解你身上的谜团啊?我都有些替你着急了!你来这儿是约会么?”刀兵回复道。

“关你什么事?……哦?你的那个跟屁虫弟弟呢?怎么没跟你出来呢?”小刀继续进攻。

“死了。”刀兵的两个黑色的字眼,让小刀的表情刷的一下变了,但他马上又恢复正常,显然他不相信。

“骗谁呢?你死了弟弟?我还死了父亲呢!”小刀不信是正常的,他没有信的理由。

“好吧,你爱信不信,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他正是死在了你的好朋友——凯子的枪下,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自己想吧!我说过,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刀兵也拿出了狠劲儿,他不想就这样被小刀踩在脚底下。

“哼!你说的话,模棱两可,信不信还得两说,今儿个我心情好,姑妄信之!”小刀可不打算在这上和刀兵打舌仗!

“也罢!我不说了,你自己思考吧!……他们出来了,我先走了!”说完,刀兵钻进了车里,起动后开到了酒吧门口,小刀厌恶地看着他,他看到了,两个女孩走出了酒吧,那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和媛媛道别,然后上了刀兵的车,她大概就是媛媛提到的俞晓薇吧?小刀啐了一口痰,车开走了,他慢慢地走到了媛媛的面前……

两个人坐了下来,媛媛给小薇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她知道小薇不胜酒力,小薇捧着侍者端来的卡布奇诺,抿了一口,微笑着看着媛媛,两个大美女就这么坐在一张桌子旁,没有嫉妒和醋意,又会聊些什么呢?

“最近怎么样?工作还好么?”媛媛像个大姐姐似的问小薇,她觉得自己的工作比起小薇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还好了啦,不过每天都要看到各种各样的令人作呕的伤口,自己当初真傻,以为白衣天使有多么的高尚,却不解其中的滋味,唉,算了,我的伤心就不提了,你呢,媛媛?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小薇觉得还是媛媛幸福。

“我?我现在在我男朋友的琥珀店里当一个小小的售货员,还好了啦,每个月也有一点净赚的。”

“琥珀店?……诶,你有新男友了?”小薇突然间发现了媛媛字里行间所蕴含的秘密。

“是的,新男友,他叫……嗯,林宁刀!”媛媛看着小薇,迟疑了半晌,才敢说出这三个字。

“啊?!”小薇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怔怔地看着媛媛,媛媛则面无表情地干了杯中酒,当他痛苦地咽下酒时,又叫来侍者,要了一杯威士忌,烈性酒,他看着杯中的液体,那不是酒,是毒,是镇静剂。

“他不是……”小薇刚说了三个字,媛媛就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个人足有半分钟没有说话,媛媛不停地喝酒,小薇也默不作声地看着杯子里的卡布奇诺,任凭轻柔的音乐在耳畔回荡。

“小薇,是的,他……正因如此,我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薇,你要相信我。”媛媛把手搭在了小薇的手上,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小薇会不会相信呢?答案基本上是否定的,这根本无法令人信服,说出去还会以为一个疯子的无稽之谈,只有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小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媛媛,不说他了,也许他会给你幸福的,只要你幸福就好,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自己送出去?”小薇问了一句。

“一个月,他答应我一个月后娶我,但我并不打算就这么早地结束单身生活,你呢小薇?我相信你一定会比我幸福吧?”媛媛看着小薇的表情,也许该让她高兴一下,她问道。

“还不错吧!我男朋友昨天在这里正式地向我求婚呢!我没有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他,是的,我们打算一个星期以后就完婚,媛媛,你可不想沦为‘剩女’吧?”小薇诡秘地眨了眨眼,媛媛忍俊不禁。

“死妮子!”媛媛故作嗔怪的表情,不多时,时针就指向了那个大大的“9”,小薇喝干了杯子,起了身,媛媛叫来了侍者,买了单,小薇推辞了半天,当然媛媛没有同意,最后还是媛媛付的。

出了门,媛媛看了看天空,黑得像洞穴一样,正当她打算给小薇打辆车的时候,一辆车就停在了面前,媛媛怔怔地看着那辆车,她看到了,司机长得很英俊,不用问了,是谁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小薇像个小姑娘一样——这话听起来可能很别扭——向媛媛道别,然后上了车……

“媛媛!”小刀的突然出现让媛媛吃惊不小,体内的酒精产生的热量瞬间化作了冷汗。

“小刀你……你居然跟踪我?”媛媛的话中不甚带有委屈的语气,他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受了很大的委屈,自己心爱的人居然不放心自己,竟跟踪自己,她确实愤怒,可是,她又不能在这里发火。

“媛媛,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和她——我的敌人的女朋友约会!还是好姐妹?”小刀也火了,但他大可以吼出声来。

“我哪里知道?!”媛媛回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小刀转身,不多时,他就推着他的那辆小嘉陵回了来,他把车推在身旁,要媛媛上车,跟他回去,媛媛没有搭理他,他火气更大了,他怒视着媛媛。

媛媛从没有见过小刀发这么大的火,小刀见她不动,就强行把她按上了车,说:“你想要露宿街头么?”

没电了,媛媛彻底没电了,媛媛的酒醒得差不多了,小刀上了车点了火,车子嗡嗡地驶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