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毋青竹一面盥手,一面向绿萼道:“昨晚元喆吵得我一夜不曾睡好,你命人用半钱干姜和一钱高良姜取汁,去渣滓,再加二两粳米熬稀粥,喂他食用。”
绿萼忙到厨房吩咐了,又见采莲在浇园子里的花,便像她招了招手,采莲放下水壶,走到她面前问:“姐姐叫我有何事?”
“你可愿意到赵奉仪宫里当差?”
“姐姐吩咐,我岂有驳回的道理,不知姐姐说的可是新进的那位奉仪娘娘?”
“正是,你若是愿意,我就回了娘娘,你今日就去。”
采莲来庄宜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和众人相处得也好,更何况谁都知道,在后宫,奴才们的地位是和主子们息息相关的。譬如皇后娘娘对太后的近身宫女也要称一声“姐姐”,各个院里的娘娘们,见了她这个在庄宜宫里地位低下的小丫头也是客气的。奉仪娘娘?那和皇后娘娘可是天壤之别!这样一想,便有些不舍,但又不便说自己不愿去服侍赵奉仪。
绿萼见她面有难色,便说:“皇后娘娘和奉仪娘娘情同姐妹,你去奉仪娘娘那边,自然是大丫头,不像在庄宜宫,成日里要看常嬷嬷的眼色。”
正说话间,常嬷嬷并几个宫女走来,常嬷嬷扭着采莲的耳朵,口里说:“你这丫头,尽跟着那些坏了心眼儿的人学好,不去厨房帮忙,在这里胡诌什么?”
采莲护住被常嬷嬷揪得生痛的耳朵说:“嬷嬷也不问问,我何曾歇着了?早起给鸟喂食,又是打扫园子,还得给花儿浇水,自起身,还没有得闲吃一口茶呢!”
常嬷嬷扭住采莲的头一阵乱打,绿萼忙拉住常嬷嬷,口里说:“嬷嬷也真是的,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姑娘是在说我的不是了?”
绿萼冷笑道:“我哪里敢?”见这番情形,采莲心想,倒不如去了赵奉仪那边,到那边至少没有常嬷嬷这样的人欺负自己,这般一想,也就同意了绿萼的提议,第二日便去了赵奉仪居住的飞霞阁。
毋青竹正逗着小元喆玩呢,绿萼进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毋青竹便笑问:“你有何事,想说就说吧!”
绿萼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毋青竹实在看不惯,便说:“你这个人,素来是有什么话逗藏不住的,今日反倒这样儿了?”
“娘娘,我昨日回宰相府之时,见了一个人……”
毋青竹一面俯身抱起摇篮里的小元喆,一面又问是何人。
踌躇了半晌,绿萼方说:“是韩王殿下!”
毋青竹偏过头去,口里说:“这怎么可能,当初我们对都是亲眼见他下葬的。难道还有还魂一说?”
“若不是韩王,为何连说话的神态、腔调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