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宗皇帝下诏策封萧绰(燕燕)为皇后。萧绰欣喜,觉得她终于得到平素无法完成宿愿的权力,譬如解放军州奴隶户,她不必再找母亲妍国公主,一个一个地去央求了,而可以通过向皇上提出变革的方法,从根上去铲除这种不公平的农奴制残余。她出嫁时组织汉人奴隶户青年轿夫,鼓乐队和安排豆腐匠康玉柱做喜事豆腐,就是汉人奴隶户智慧、能力和先进文化技术的一种展示。
她对景宗皇帝说:“请允许我再称呼你一次表哥。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你了,就是你的女人。洞房花烛夜那晚上,你抓着我的手发誓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睡都睡到一个被窝了,还文绉绉啥?也不必像唐明皇和杨贵妃那么浪漫、虚伪,在长生殿上,两人水乳交融,发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兵变马崽坡,唐明皇却赐白绸让杨贵妃缢死。”耶律贤插话说:“哎!传说杨玉环没死!”萧燕燕急言道:“她死没死并不重要,我要说的是皇上赐给她白绸了,这就足够了,你别打岔。”她把话锋一转,说:“眼下大辽国,内忧外患,你可别没事似的呀!穆宗刚刚遇刺身亡,你于柩前继承皇位,各种矛盾交织还没理顺,不可以高枕无忧!”景宗皇帝说:“皇后,你说的对,我也有些担忧。据说穆宗皇帝继位后,接连发生叛乱,争夺皇位的叛乱。现在轮到我了,如何避免,维护社会的稳定?请皇后,说说你的看法和想法,帮我拿出点高招来。”萧后说:“这你放心,我是皇后,自然要帮你这位年轻皇上管理好,治理好国家。也就是说,我俩得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切不可同床异梦!”“这话咋说呢?我娶你那晚上发过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说,你不信我?”耶律贤挑眼了。“怎么能呢,不信你,我能嫁给你吗?”萧燕燕正色道。接下来更是一板正经地问景宗皇上:“殿前都点检官夷腊和右皮室军详稳(总司令)萧乌里只,宿守不严,造成穆宗皇上被奴隶们杀害,你已经把两人撤职了,怎么还不查办?”景宗答:“有直接责任的是殿前都点检官,可夷腊已经尽力了,一直追查叛乱分子华葛里、奚赛兄弟俩。而且杀害穆宗皇帝的是御厨斯奴古、近侍小哥等著籍奴隶、仆人。这都是穆宗皇上平时滥杀无辜,许多奴仆被他杀了,激起奴隶们暴动。对夷腊、萧乌里只,我看……饶了他们吧!”皇后萧燕燕十分严肃地说:“景宗皇帝,别忘了,你是柩前接继皇位,你就得向耶律氏皇族做出负责任的交待。包括我的母亲,她是穆宗皇帝的亲妹妹妍国公主,我父亲是前朝附马爷,你得听取他们的意见。”景宗皇上虽不太情愿,但又觉得皇后萧燕燕的意见有道理,便点头说:“我考虑一下。你还有什么好建议,我将从善如流。嘿嘿,说吧,咱两口子不分你我!”他也学说粗话了,因为觉得新鲜,更感到亲切。
萧燕燕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建议你起用韩德让。”“为什么?因为你们俩关系好,是吧?”景宗脸上立敛笑容,涨红了脸质问。“你说的只是其一,而且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因为韩德让文武兼备,是治国的栋梁之材,尤其他是汉人。”萧燕燕坦诚无私,很大度,娓娓道来,讲出一番深刻的理由。她只有两位姐姐,没有兄长和弟弟,对于皇后来说,缺少国舅帐的人脉支持。现在只靠她父亲萧思温以国丈的身份被任命为北府宰相,兼任北院枢密使。一旦年迈,皇后萧燕燕就会感到形单影支。景宗耶律贤的亲朋力量也强不了哪去。萧绰萧燕燕早料到她这个皇后当定了,所以她是有充分思想准备的,她想透彻了,只有依靠汉人力量,韩德让是汉中的皎皎者。“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个观点她是接受了。契丹人的仕途靠世袭,汉人的仕途靠科举。辽太宗不定期搞科举考试,给汉人一个出路。皇后萧绰强调说,我们大辽要想发展进步,社会稳定和中兴,就必须规范科考制度,不断地招募选拔大批汉人人才,充实到政权机构中来,壮大我们的队伍。
“我同意,我同意!我的皇后,你一个一个来,说吧,给韩德让封什么官?”景宗耶律贤见他稍表示不满便引出皇后燕燕表妹一大堆话来,便忙收口说。
皇后嗔道:“真是的,哪个官重要就封哪个官呗!让他去当上京留守官!”景宗忙道:“哎,哎!请你手下留情,上京留守官韩匡嗣大人,那可是拜我登基做皇上的有功之臣,你让他儿子韩德让去顶替他,你想把韩匡嗣顶哪去呀?”皇后萧燕燕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顶大海去呗!放心吧,我想让韩匡嗣大人去当南京留守官,以前是我父亲当,我父亲来了上京,穆宗皇上便让镇守南疆的北院大王耶律屋质兼任,那哪干得过来?而且是重要的边关要隘,要防备大宋耍么蛾子,就得派韩匡嗣这样有才能有责任心的大臣去那里担此重任才让人放心嘛!”景宗明白了,说:“原来如此呀,行!那我尽快下诏,让韩德让去接任上京留守官,也尽早把他爹韩匡嗣顶去南京上任!”皇后抬手阻挡,说:“先等等,听我说完,严格说,上京留守并没有南京留重要。我是急着要韩匡嗣大人去南京上任,先让他儿子韩德让先去顶摊。韩德让等起用之后你就知道,放在上京留守位置上更是大材小用,放哪合适我也没考虑好,先放在上京留守位置上过渡一下。你考虑一下,上京留守官让耶律除室接任合不合适?他父亲是你父皇的得力下属,给他个锻炼机会,行吗?”景宗知道耶律除室这个人,他一直在韩匡嗣手下,其父在父皇与耶律洪古、述律平内战时牺牲。便忙点头说:“朕同意以后让耶律除室接任上京留守。现在无给韩德让当助手。那韩德让你看中了,就听你的,以后你说给他封什么官朕就封他什么官。”“这就对了,封什么官皇上也是只赚不赔,让他为你保江山呗!”皇后萧燕燕开玩笑说。景宗童心不泯顺竿爬:“说的也是,无论啥官也不是藏品,太过珍惜,显得小气!”
随同萧燕燕入宫的林一凤,如今是皇后的贴身侍女,皇后起居和膳食都经她一手操办。宫户即宫廷奴隶户或仆人的女头领,她权力大。她哥哥林一虎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如今是宫廷宿卫官。指挥调动积庆宫人马。但就是想接近皇后寝宫,他也得接受妹妹林一凤节制,这就叫铁路警察各管一段。此时,林一凤出落得亭亭玉立,款款多姿。“皇上,皇后,该用午膳了!”人未到声先到,为的是突入寝宫会遇到不该看到的事,弄得大家尴尬。“进来说。”寝宫里传出皇后萧燕燕的声音。
“按皇后吩咐,午膳是两菜一汤。两菜是:一盘清炖豆腐,一盘葱爆牛肉,汤是鸡蛋柿子汤。主食是白面馍馍。”林一凤口齿伶俐,报菜谱吐字清晰。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对皇上说:“从今往后,宫中的膳食要俭朴,不要奢华。而且每天都要有一顿豆腐菜肴,推动辽西的豆制品文化,白豆腐、水豆腐、干豆腐、豆腐皮。既有营养而且节俭。我已经向我母亲把头下军的汉人奴隶户豆腐匠康玉柱一家人要了出来,在汉人城东街开起了豆腐店,专门给咱宫廷供应豆腐制品。”午膳送上来,景宗皇帝不管三七二十一,筷子不得便,便干脆用勺,大口大口地吃起又嫩又鲜又香的清炖白豆腐。葱爆牛肉那是照顾景宗耶律贤北方民族的吃牛羊肉的习惯。景宗心里有事,吃得有点狼吞虎咽,立在一边的林一凤见景宗要离座,忙递来餐巾,耶律贤抓过来搽了一下油渍麻花的嘴吧,一挪身离座说,他得去一趟上京留守官衙门。皇后起身,景宗皇上人已经走出去,招呼侍卫官林一虎备车。
景宗耶律贤对召开殿前会议还不习惯,急办的事,也是皇后催办的事,他等不急,便亲自出马。今天找到上京留守官韩匡嗣,一是请教怎么处置戌卫失职的耶律夷腊和萧乌里只?韩匡嗣说,他正要明日早朝向皇上奏报此事,两人失职,造成穆宗皇帝被杀害,为严明法纪必须处以死罪。景宗接过奏折和蘸饱墨汁的毛笔,签署准奏令。二是,谈他要重用其子韩德让之事,当父亲的哪有不高兴之理?可当景宗说让韩德让来接替他这位父亲时,韩匡嗣多少也显出些许的不自然表情。景宗见之便忙道:“韩大人,莫要多心哪!让晚辈接班,这长江后浪推前浪,是一种趋势,皇后萧燕燕是这样说的,让韩德让当上京留守官,让你去南京当留守官,这实则也是重用。满朝大臣,除了萧相国当过南京留守官,还有哪个能胜任?且让朕放心,信得过?”韩匡嗣当然知道,当南京留守官,那是五京中的第一位土皇上,少受辖制,除了感激之情,还有什么可说的呀?萧燕燕非池中之物,这点他韩匡嗣,还有他儿子韩德让早就看得明白。如今当上皇后,一出手便力压千斤,也算得上崭露头角。他连声说道:“谢谢皇后!谢谢皇上!”
犯了失职罪的殿前都点检官夷腊和右皮室军详稳(总司令)萧乌里只被执行死刑,这让开始说三道四的耶律皇族及其遗老遗少们闭上了嘴巴。
当汉人才华韩德让正式接任上京留守官,其父亲上京留守官韩匡嗣,带领家眷和另外几个儿子去南京赴任刚走后不久,皇后萧燕燕便向景宗皇帝又提出一套巩固皇权的重大措施,这就是拉拢可能成为政治对抗势力的策略,给其升官封王,让其对当今皇上产生好感。景宗皇帝非常赞成,土话讲乐得屁颠屁颠的,可一当皇后萧燕燕说,要为罨撒葛封王时,他便忍耐不住地跳了起来:“不行,不行!罨撒葛是参与华葛里、奚蹇一伙叛乱的,才被贬发去西疆戌边,你不能因为他是你大姐的男人就向着他,他是我竞争皇上位置的对手,曾对我威胁最大。我怎么能为他封王?”他真急了,急得脸都涨红成猪肝色。
皇后萧燕燕见状一笑,起身阿娜多姿地走过来,一只胳膊搂着皇上的脖子,另一只手摸抚皇上的前胸说:“别生气,别生气嘛,听我慢慢对你说。”“说吧,看你能说出个啥子午卯酉来?”耶律贤一翻眼冷不冷热不热地说。他没想到,皇后萧燕燕竟赞同华葛里、奚蹇说,他俩虽是太祖阿保机四弟寅底石庶生子,但也是耶律氏皇族,他们反对穆宗皇帝耶律璟的残暴,饮酒无度,荒于朝政,支持罨撒葛接继皇位,这本属正义之举。瞪什么眼?我说的还有错吗?百姓私下里就这么议论,老百姓背地里骂皇上,你管得了吗?听着,我们两口子私下这么说可以,这叫掏心置腹,你可别虎淘淘地对外人讲,包括近侍大臣。“知道,知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景宗皇帝对贴心的女人开始摸抚其手。皇后萧燕燕此时哪有心思跟他做爱?她一脸严肃地说:“恨罨撒葛的应该是穆宗皇上,可他念及手足之情,不忍心杀死自己的亲弟弟,留下他一条命,并保留太平王王位,贬发西疆戌边。正因为如此,穆宗皇上,那也是我大舅父,才在我们姐妹之间和我母亲他妹妹面前,保留着让人尊敬印象。你怎么可以连穆宗皇上都不如?罨撒葛是我姐夫,更是我的二舅父,我母亲妍国公主的亲弟弟。你能给他加官晋爵,那将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力呀?再者说,他本人就是太平王,你再加封一次王爷,有啥舍不得的呀?”“舍得,舍得!皇后说舍得,我有啥舍不得?”景宗皇上说着,一转脸,抬手一搬萧燕燕的头,“吧唧”一声,实实惠惠地亲住了她的嘴,像某种动物的吸盘一样亲得牢牢的拔不开,任皇后萧燕燕摇头摆脑,娇嗔地挣扎,直至景宗皇帝耶律贤主动放手。红头涨脸的年轻皇后嗔怨地说:“都当皇上了,还没正行?!”耶律贤赖皮赖脸地说:“其实当了皇上就更没正行,中国的南朝皇上,尤其大唐天子们,也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皇上若是正经,那就会让许多嫔妃成为尼姑、道姑了。听说,那些九五之尊的天子们的女人理念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去你的吧,越说越下道!”萧后拿手指轻戳一下表哥的鼻尖说,“听我说正经事,关乎你坐的皇上宝座,关乎大辽国的江山社稷,能否稳固,就在此举呀!”
接下来皇后萧燕燕提名,景宗皇帝耶律贤用笔记录,晋封太平王耶律罨撒葛为齐王,招回上京城,齐王妃萧雅与父母姐妹团聚。让齐王家人感到当今皇上皇后给予的温暖和关怀。
耶律洪古的长子耶律喜隐在穆宗时代两次谋反,此时仍在狱中,景宗和萧后为拉拢他,决定将其无罪释放,晋封为宋王。
还对穆宗登基后趁机发动政变未遂的耶律敌烈(耶律德光庶生子)加封为冀王。
耶律洪古的另一个儿子耶律宛同罨撒葛一起参加华葛里、奚蹇策划的叛乱未遂,之后再行谋反,都未治罪。此次被加封为卫王。通过封官晋爵,拉拢这些人,以其让他们对当今皇上有好感,这是皇后萧燕燕运筹已久的办法。但她有一个底线,就是只加官、晋爵、赏金,以至美女,但绝不封地,就是不赐地让他们建立头下军州。过去,王爷和有功的将军,由朝廷赐予封地,将掳掠的汉人、奴隶户拨奖给他们,在封地建立属于他们的头下军州,大军州设节度使,小军州自行任命刺史,都有武装力量。萧燕燕解放军州奴隶受挫,让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是在南京就读私塾,熟读孔孟之道,诸子百家的理论思想。多与人讨论历史。周朝发生百路诸侯乱朝纲,就是封疆裂土造成的恶果。这也是萧后萧燕燕整顿朝纲向取消头下军州,解放汉人奴隶户吹响了进军号,因为她看透了,有识之士韩德让也看透了,大辽国要想向前发展,就必须铲除头下军州这种农奴制残余,解放汉人奴隶户,使他们成为自由职业者,工商户或者农民和工业者。
加封八大王的目的是稳定政局,索性又给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萧思温加封魏王,给南院枢密使高勋加封为秦王。
正当皇后萧燕燕,为自己加封八大王爷的提议得到景宗皇帝也是自己的堂表哥首肯之后,所带来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时,只听景宗皇帝耶律贤却突大叫一声:“苍天哪!列祖列宗啊!是我这不孝子孙愧对你们了!我要给罨撒葛、耶律喜隐等八个穆宗时代谋反叛乱的人平反,封他们为王,升官晋爵。可是我二叔耶律娄国,我舅父萧海贞,却因不满意穆宗的残暴统治,酗酒成性,自甘惰落,而起来造反,被镇压,他们的冤情何时昭雪?我为什么不能为他二人封王?为什么?为什么?”说着竟号淘大哭起来!
耶律贤一想到同为谋反叛乱,罨撒葛、耶律喜隐等就可以活命,他叔父娄国、舅父萧海贞就被处以死刑,都是穆宗耶律璟捣的鬼,他心里就刀绞般难受,对穆宗的怨恨就从心底翻涌上来。穆宗是萧燕燕的亲舅,因此他大哭,大哭为笑,大笑为哭,他多少也有些表演成分,是哭诉给皇后萧燕燕听的。他要看看萧燕燕什么态度?会不会像她二姐萧婷那样,见他家词堂供奉娄国和舅父萧海贞的碑位,吓得逃出了他的家(积庆宫),一去不复返,那是不值一钱的爱情,他暗庆幸,没有娶那样的女人。他重视萧燕燕是位才女,很有思想和个性的才女。今天确实显得与她大姐萧雅、二姐萧婷都不同,首先她不怕事。忙过来安慰耶律贤,且态度真诚,说:“表哥,这事怨我,是我想事不够周全,我光想二叔娄国、舅父萧海贞两位长辈已死,咋还升官晋爵?其实可以谥号追封嘛,你想给他们两位封个什么王?”“你说呢?”耶律贤把问话又推回去。皇后萧燕燕略加思索说:“我看封耶律娄国为忠王,当初他率领人谋反叛乱,也是出于义愤无法容忍穆宗皇帝的劣行,为了国家的前途,封他为忠王恰如其分。”“很好!那我舅父呢?封什么王?”耶律贤问。萧燕燕又略做思索说:“有了,谥封萧海贞为贤王,贤良的贤。因为他是后族,既便谋反得手,也得拥戴耶律氏皇族当皇上,封贤最为合适。”皇后萧燕燕很轻易地把这个矛盾给化解了。
没多久,景宗皇帝下诏,策封罨撒葛、耶律喜隐等八大王,加封萧思温为魏王、高勋为秦王。还谥封耶律娄国为忠王、萧海贞为贤王,嘉奖其家人,凡追随忠王、贤王起事者,无论死活皆以忠贤视之,并给予优抚,下诏发于所在州县告民知晓。
耶律贤当了皇上,封萧燕燕为皇后之后,除了封八大王化解矛盾,还大赦天下,推行安抚政策,把穆宗时下狱囚禁的耶律氏皇族子孙、诸王臣将领全部赦免出狱。耶律喜隐是太祖阿保机三儿洪古之子,被赦免出狱,而且封为宋王,可谓使足了拉拢之能事,但耶律喜隐太随他父亲耶律洪古了,一心想当皇上,权力欲极强,野心勃勃,虽被一次次下狱,也不思悔改。也就是说,青山易改,秉性难移。天生残酷暴戾,纨绔子弟的恶习一样不少。脸皮特别厚。从监狱被放出来,他便来觐见景宗皇帝,以堂叔长辈自居,不拜皇上,找座就坐,说:“喂!侄皇子!你打算封我个什么官?”景宗忍受他的不懂礼数,回答说:“封你为宋王。”“空头王爷吧?”耶律喜隐不削地说,带有嘻戏之意。景宗说:“怎么能呢?封你为宋王,就是为你平反昭雪,还增加爵禄,让你过上王爷的阔生活,享福吧!”耶律喜隐皱起眉头,很不满意地说:“说了半天,还是空头王爷嘛!这不行,你得封地给我,分拨汉人奴隶户,调拨军队,让我建头下军州,我这个王爷得有实权,明白吗?”
景宗耶律贤使劲看着他,心说,你还想谋反叛乱哪?你死了那份心吧!遂说道:“朕这次赦免你和罨撒葛等人,就是不想让你们这些耶律氏皇族子嗣再受牢狱之灾和背负谋反叛乱的罪名,而且给你们封王,晋爵加禄,让你们享享清福。你们应该有感激之心,是朕和皇后宅心仁厚。切莫再做他想。这次封王,没有给任何一人赐建头下军州的,以后也不会再给任何人赐建头下军州,这是整顿朝纲的一项重要任务,以后还要取消头下军州呢。回去吧,老老实实过日子,经济上有啥困难,可以来找我。”说完向外撩手,侍卫们已有驱赶之意。耶律喜隐碰了一鼻子灰,哼然一声,楞瞪楞瞪眼睛走了。
耶律喜隐这人头难剃,耶律贤心忧虑着。他对皇后萧燕燕说,可否给他找个女人,以柔克刚,约束他的野性,少想那些违法乱纪的事。萧燕燕笑道:“行啊!你想施美人计呀?选好对象啦?”耶律贤一摇头说:“还没有,得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人,发现耶律喜隐有不良行为能及时报告,防患于未然。”“女奸细,那可难选。”皇后萧燕燕无关痛痒地说,也未往心里去。
耶律贤说:“我看你二姐萧婷挺合适!”萧燕燕一愣,然后摇头说:“耶律喜隐名声不好,差不多算是臭名昭著,我二姐不会同意的。”“你做做她思想工作嘛。要她考虑大局。”“难,不是一般的难!”萧燕燕强调说。
耶律贤在屋里踱步走了一圈,然后下定决心说:“我下诏给你们萧府,这门亲事由我钦定,三日后成亲!”说完转身走出去。皇命难违,无可争辩,皇后萧燕燕只好乘车回娘家,去说服二姐和家人。
皇命难违,遇到向上攀爬的萧相国,就成了父命难违了。他在萧府的家庭会议上侃侃而谈地训教二女儿说:“婷婷,皇上赐婚,让你嫁给耶律喜隐,去做宋王妃。这是对你器重,别不明事理呀!你也是在南京长大的,熟悉中原文化,闺女们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咱萧家,你们姐妹三个就属你三妹燕燕最给萧家争气,她被封皇后,这可是萧家祖坟冒青烟的大事。你父亲我是大翁帐家族的后人,只出现你妹妹燕燕一个皇后。保住你三妹皇后的位置,这就是大局,都得服从这个大局,你也一样,不要挑这挑那!”
“那我岂不是为我三妹去吃这个亏,嫁给耶律喜隐那么个人,劣迹斑斑,那么大年岁。”萧婷嘟囔着说。
“二姐,我这也是为了维护耶律贤的皇位,你不也是喜欢过表哥耶律贤吗?怎么他赐婚的本意你也不理解呀?”皇后萧燕燕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话让二姐萧婷无言以对。她以皇后的高傲姿态危襟正坐。
妍国公主做为母亲,不忍心地吧答吧答掉泪。
萧相国拍板说:“维护皇上的宝座,才有皇后的位置。有你三妹皇后的位置,才有你大姐齐王妃的位置,也才有你宋王妃的位置。皇上派给你的任务就是让耶律喜隐收心,拥戴当今景宗皇上,让他浪子回头,明白吗?”说着起身,追了一句:“准备吧,三天后嫁你去宋王府……”皇命难违,此时变成父命难违。
这就是“二姐奉诏嫁宋王”,不是佳话,却是论国的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