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萧后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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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走西路伐宋受阻 杨家将雁门奇兵

景宗第一次伐宋失败,心里窝着一股火,他很不服气。皇后萧燕燕关心,便查问过渤海妃。古秋月实情相告说,这几天皇上闷闷不乐,茶不思饭不想。萧后便去开解景宗:“哎!陛下当知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为一败耿耿于怀?下次什么时候伐宋?事先知会本宫一声,也好帮陛下参谋参谋!”

景宗也有股子强劲儿,若不是身体欠佳,他会立即发兵。各部首领鼓动,说闲话他受不了,心里发誓说,我当得了皇上,就有能力带领你们去打仗。第五个月头上,他想出一条妙计决定从西路伐宋,就是出云州(山西大同)走“山后”,山后就是指太行山北支西北方向云州、朔州、应州、代州、蔚州等九州之地。想出奇至胜,突破雁门关,直捣平晋城,以使北汉复国,出他窝在心中那口怨气。

萧后很努力地完成生儿育女的任务,四儿二女,真的生了不少。渤海妃古秋月只生一个女儿淑哥,与萧后的二女儿同岁,亭亭玉立,娇好,景宗皇帝也甚为喜欢,两姐妹仿佛天生一对,誉为大辽国的“二乔”。“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淑哥与延寿奴都刚接近婚嫁年龄,萧后便已把刚十二岁的大女儿嫁给一位有势的王爷。又在考虑二女儿包括渤海妃的女儿出嫁之事。这都是逼的。萧后心里清楚,她没有兄弟,只有两个姐姐,又都不与她同心协力。朝廷皇权之争激烈,景宗的祖父耶律倍本已立为太子,被赶出国。景宗父皇世宗耶律阮被叛乱的察割杀害。穆宗耶律璟被皇宫奴隶们杀死。景宗的皇位能否平安保住,能否平安顺利向儿子隆绪移交权力。也就是说,她无时无刻不在关心国家大事尤其景宗和耶律贤这支横帐皇族世袭皇权的巩固问题。

第一次伐宋失败,与其说她埋怨韩匡嗣自以为是,还不如说她更埋怨景宗皇帝用人过于照顾亲戚朋友,失去原则,用人不顾及效果,不善于知人善任,又固执己见,导致首次伐宋失败,这可是打击信心的事。其实她趁坐月子的时间在思考第二次伐宋如何进行,选用谁为主帅,走哪条路途,选定直击目标。没想到景宗皇帝这么急切,尤其要从西路进攻,那可是走“山后”,太行山北支西北方向的朔代等九州之地,崇山峻岭,金沙滩浩瀚无边,草泽泥陷,雁门山亘古险恶,雁门关崖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都不易,尤其骑兵行动。可她只在南京保卫战即高梁河之战,在景宗身体欠佳的特定情况下,亲自挂帅,指挥了那次战役,获得极大的成功,但离她直接从政还不到时候。她只能做皇上的贤助,当参谋。景宗急于搬回第一次伐宋失败丢的面子,要亲自挂帅从西路伐宋。

萧后刚生下四子韩八,还没满月,不能陪銮伴驾,自不放心。

萧后劝解说,不是不赞成陛下伐宋,但选择走西路,“山后”那条路太过凶险,听说宋太宗派原北汉大将刘继业,就是杨延贵的父亲杨业镇守雁门关。当初宋攻打北汉就是攻破不了杨业镇守的晋阳城。景宗抢话:“那也是我大辽及时派出援兵解围,不然再有几个杨业也守不住晋阳城,皇后是太长他人志气,我大辽有耶律沙、耶律贤适、耶律斜轸、耶律休哥诸多战将,这次朕要奇破雁门关,直取平晋城。”“我知道,我知道。陛下的想法都挺好,可是你不能御驾亲征。”皇后萧燕燕说,“我这可给皇上生下第四个儿子了,还没满月呢,陛下把我们母子丢下不管这算咋回事儿?我一不能伴驾出征,二不能为陛下操办国政,陛下一走了之,这朝政交给谁去管?万一出个啥事可咋办呀,那可真是让本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说完潸然泪下,哭得很是伤心。

平日皇后萧燕燕都让皇上三分,今天她是控制不住脾气了,这一哭闹把景宗皇帝给哭心软了,想想也是,如若他去领兵打仗,那可就为难皇后了,再者自己的身体状况,爬山越岭,还怕吃不消。便不再咬钢说朕意已决的话。皇后萧燕燕趁机说:“陛下,但得能行,臣妾绝对不会拖皇上的后腿,我真是离不开皇上,朝臣也离不开皇上,让皇上去爬山涉水,臣妾也不放心。就不要御驾亲征了。派一两位得力的大将出征就可以了。”皇后这样说,皇上没有表示不可以,还亲切地坐在她的身边,看小儿子韩八,蛮可爱的嘛。

皇后萧燕燕想了想说:“把杨延贵和北汉代州刺史刘继文招来,再把陛下选下的出征大将也招来,让他们相互交流交流。杨四郎和刘继文对西路,从云州(山西大同)至雁门关一线可是比较熟悉的。”景宗点头说:“嗯,很好,照皇后的意见办。”接下来派人把杨四郎杨延贵、领兵大将耶律沙、南院大王耶律斜轸一干人等招到积庆宫。这样,皇后萧燕燕也能来议事厅参加议事。还把北汉驸马卢俊和公主也请了来。

景宗主持座谈会,说明圣意,并说他不能御驾亲征的原由和要派杨延贵去给伐宋大军引路的决定。当景宗讲到此次伐宋,走西路,就是要出奇至胜,突破雁门关,直捣平晋城。他说,朕一听平晋城这名字就厌恶。好好的晋阳古城,宋太宗一把火烧了,另建平晋城,啥意思?就是他平定晋阳的意思。哼!朕就要光复北汉,废掉平晋城,再建晋阳城!

皇后萧燕燕忙接话,对北汉公主刘玉香说:“玉香公主,景宗皇上对宋灭北汉一直耿耿于怀,此次伐宋,也多有复仇之意!”北汉公主忙表示谢意说:“感谢皇上皇后还关注我们的故国,前两天听说皇上要御驾亲征,可把我急坏了,皇后刚生孩子,皇上哪离得开?我和驸马卢俊想来劝阻呢。方才皇上说不亲自出征了,这我才放心哩。再者说,西路高山险阻,走西路可不便利,望皇上三思,也不必为北汉复国操心,劳师动众。我斗胆干涉皇上的决定,不当之处,请原谅,别怪罪于我,我只是个妇道人家。”玉香公主很会说话。弄得景宗皇帝也抹不开面子。皇后萧燕燕听了正合其意,忙道:“玉香公主,你说的本宫愿听,皇上不会怪罪你。看来伐宋之事是不太可能改变了,招你们来,就是希望出出主意。”说着转对杨延贵,说:“延贵将军,皇上点将要你去为伐宋大军引路,你说说你的意见,不要隐瞒,交心交底,有啥说啥!”

杨延贵听得懂皇后讲话的意思,他揣摩一下说:“家父曾教诲末将说,辽国伐宋走‘山前’,退守‘山后’。走‘山前’,过了长城口,直驱河北平原,到达定州或镇州(河北正定)向西,就有多途路径杀向晋阳,如今是平晋城了。而走西路即‘山后’,雁门山横亘东西,雁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呀!皇上!”言犹未尽。杨延贵这一开头,原代州刺史刘继文、原北汉驸马都尉卢俊,都这么说,实是劝戒景宗皇上三思。

沉默片刻。景宗说,如今是杨业和杨延玉镇守雁门关,得到信息,兵都是新征的征夫,非是训练有素的大宋禁军,再者,杨业也是原北汉大将,朕当皇帝前见过。那是他的亡国之地,如见到他的儿子杨延贵又该如何想法?招他投奔我大辽国也未尝不可知。杨延贵摇头,说:“皇上,你是不了解我父亲,他是忠君爱国,国乃君之所有,他随主降宋,绝不会有其它想法。”皇后萧燕燕怕两人把话说僵了,忙截话道:“杨将军,皇上也是那么说说,哪能让你去劝降你的父兄呀?皇上会拨给你千八百兵,为大军带路就是了。”千八百兵,又咬住皇上让其带路那句话,就是告之说,皇上不是让去亲自出马去攻打雁门关的。再笨的人也明白这话啥意思。杨延贵见扭不过皇上的决定,皇后又这么再三提示,便说:“末将愿为伐宋大军带路。”皇上也明白,让杨延贵劝降、攻关那都太残忍,皇后会与他闹的,还有那个御义妹林一凤,其兄林一虎,都得费口舌去解释,便顺人情说:“杨延贵,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去攻打雁门关与你父杨业对战厮杀的。耶律沙、耶律斜轸,你们不要逼杨四郎去那么做。”两位大将点头。

辽国十万大军走云州(大同)、应州金沙滩、巍峨的雁门山(馒头山),离雁门关北门还有两里地左右,有一处宽阔的平坦之地,原为北汉与辽国接壤之地带,两国商贸交易场所。如今,因兵荒战乱,宋灭北汉,成了宋与辽国对峙之地,已变得冷冷清清,无比荒凉,只有两国边境巡逻兵偶尔在各自国境线内一侧出现,也有碰上的时候,那就相互放箭,或一阵追杀,往往是把守军追回雁门关。然后城关上战鼓雷鸣,呐喊声震天,箭矢如雨,把辽军射退。

杨延贵完成带路任务。辽军统帅耶律沙、副帅斜轸观察一下地形地势,便安营扎寨。他们十万大军的磅礴气势,自不怕守军开城出来,有点以多欺少。然后,两正副帅,带上四郎杨延贵深入前线,登上陡坡,用郑和时代的长筒望远镜,观察雄伟的雁门关,确实是守卫森严。城楼上也有一员虎背熊腰的守将用长筒望远镜向他这里观察。斜轸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杨延贵,杨延贵接过去,借助望远镜一看,心立即嘭跳起,那持望远镜的守关大将正是他父亲杨业。他昼思夜想的父亲,一旁的是他大哥杨延玉。杨延贵的两眼有些模糊,是被沁出的泪花遮挡住了目光。城楼上的杨业又何尝不是,他一次又一次揉搓泪眼,最后把望远镜交给大儿杨延玉,还似乎说句什么。杨延玉看见四弟杨延贵,兄弟两人对视良久。斜轸说:“延贵将军,各为其主呀!”伸手收回望远镜。与此同时,城上的杨延玉把望远镜交还给父帅,转身离开,显然心情也不太好受。父子兄弟一别之后,今天成了敌国之将,谁也猜不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真要刀枪相见吗?雁门关口,东西山崖峭拔,中有路,盘旋崎岖,绝顶置关。雁门关乃两关四隘口。(东径关、西径关;太和岭口、南口,广武隘口、白草口隘口)。据明《永乐大典?太原志》称代山(即雁门山)高峻鸟飞不越,中有一缺,其形如门,鸿雁往来…因以名焉。雁门关关城周围一公里,墙高6.7米,洞门3座,为东门、西门和小北门。东门,武则天题匾额“门”(天险门);西门,武则天题“利门”(地利门)。第一个X是造了,即草小北门匾额“雁门关”三个大字,左右对联:上联是三边冲要无双地,下联是九寨尊崇第一关。雁门关沿长城往西是宁武关、偏关,共称“晋北三关”,俗称外三关。往东是平型关。

辽大军十万在雁门关外扎营准备攻关,耶律沙招集斜轸等高层将领来中军大帐议事,杨延贵也被招来参加,根据现场勘察,主帅耶律沙布置翌日攻关战斗任务,由副帅耶律斜轸率其本部兵马主攻。当晚斜轸做了战斗部署,天未亮便行动,将撞车、抛石机、云梯,运到雁门关小北门外,一声令下,开始攻关。守城的宋军大将杨业亲临前线指挥战斗,弓弩齐发,对射。云梯上的辽军嘴叼弯刀,冒矢攀上城墙,有些已翻越去,与瓮城上的宋军厮杀。推动撞车的辽军在盾牌手掩护下,咣—铛,光—铛,撞得城门山响。雁门山口东西走向,出小北门是沿山脚环西并入山口通道,所以其主防御力量是在山上,滚木雷石砸下来,把辽军砸得无处躲藏,连撞车也动弹不得了,士兵伤亡不少。

辽军见攻不动,斜轸便指挥士兵往山上攻,双方打成拉锯战,发起一阵冲锋,一面向上攀爬,一边开弓射箭,或白刃战,好不容易攻上去百十米,宋军调拨军力,来个反冲锋,又把辽军杀得连滚带爬,退回原处。再攻上去,再被打下来,几次之后敌我双方都已精疲力竭。

大将耶律斜轸见伤亡太大,只好鸣金收兵。

斜轸对主帅耶律沙说:“实在是难攻,比想象得难哪!真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要之地!”

“我看见了,让将校们好好休息,明日再战,我让其它诸部兵马与你部兵马轮攻。”耶律沙如此说。首攻未能得手,心里闷闷不乐。

早春二月,春风入骨的冷,尤其山风呼啸,草木发出格巴声响。

豺狼虎豹穿行,雁门关城楼火把灯烛幽冥,仿佛鬼城阴森恐怖。

辽军漫山漫谷营帐,灯火幽昏,忽明忽暗,兵士们精疲力竭,除了伤兵的呻吟,都已是安然睡去。

守卫雁门关的杨业计上心头,他命令大郎延玉和六郎延昭,随他去偷袭辽营。父子三人各带千骑,趁夜掩护,从西径关出关,绕行几十里山路,通过隘口绕到雁门关北口之外,就要奔袭辽军营寨时,延昭问:“父帅,如果遇到我四哥可怎么办?”延玉也这样问。因为他们都看清辽军那个白衣白马银枪战将像是他们兄弟杨延贵。杨业说:“我们是各为其主,坚定不移。兄弟情谊你们各行处理吧!”催马走了几步又勒马回来问道:“父亲大人,您遇到我延贵哥您怎么办?真杀呀?”杨业回答说:“延昭,你问得真笨。”杨延昭听了笑了,勒转马头催马而去。

耶律沙、耶律斜轸都没想到宋城的杨业会来劫营。打了一天的仗,累得贼死,疲乏得要命,但对雁门关方向都安排了岗哨,并不担心身后,自也没有警惕。杨延贵担当向导和边路警戒,他基本了解这里的地理环境,又熟悉父亲的用兵之道,守城兵少,辽军十万大军,敌我兵力悬殊,久战城关必危,所以父亲必出奇招儿。出什么招儿他一时想不清,但不敢放松警惕,他把自己率领的一千兵马,置于一条山路路口扎营,成为十万辽军营寨的一个边哨,命令兵士们不准备歇息睡觉。刀枪弓箭不离手,马不卸鞍,喂足草料。违令者军法从严处理!他自己以身做责,危襟正坐营帐,绝不枕革待旦。还要出帐巡视。

回望十万大军营帐占满了山谷平地,有些都架在山坡上去了。真乃是“夜深千帐灯光暗,满天星斗月光寒。”大标月亮地,只觉寒风入骨凉冷。杨延贵只见一队骑兵影影绰绰驶过来,时有刀枪借月光闪出光亮。渐渐地马蹄声清晰起来。他悄声下令,集合队伍,纷纷上马,各持兵器,两边骑兵各搭弓箭。杨延贵断喝一声:“站住!再往前一步,就万箭齐发啦!”对方立即砸住队伍,弯弓搭箭射住阵角,但晚了一步,是没选好隐身之处。但盾牌兵包围上来保护主将,如同杨延贵这边一样。杨延贵借助月光,来将白衣白马银枪闪亮,心想像是大哥延玉或是六弟延昭,便喝问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我杨延贵枪下不死无名之鬼!”这是有意告之对方我是谁。对方听了高兴地回话说:“原来是四哥呀,我是延昭!”兄弟俩在这种情况见面,实在也有些尴尬。摒退左右,催马上前,延贵说:“延昭,你是来劫营的,对吧?父亲和延玉大哥呢?”延昭回答:“那还用说,父亲和大哥从另两条路杀向你们辽军营寨。四哥,你怎么像是在这里阻挡我呀?”杨延贵立马下令身边卫兵去通知辽兵大营耶律沙、耶律斜轸两位主帅。然后才回答六弟延昭的问话,说:“没错,我想到父亲会出奇兵,想以少胜多。”杨延贵这样说。捎带一句:“延昭,咱们母亲和八弟延彬都好吗?”“母亲和八弟都在东京汴梁,父亲救驾有功,太宗皇帝赐给杨家建天波府。四哥,你在辽国还好吗?”延昭问。延贵答:“四哥投奔辽国得到皇上耶律贤和皇后萧燕燕的看重,招我为驸马,封驸马都尉。”延昭问嫂子是哪位公主,延贵告之是皇上义妹汉族姑娘林一凤。他也关心六弟婚事,延昭告之他娶了八王爷赵德芳的义女柴郡主,名叫柴美容。陈桥兵变赵匡胤建立宋,周被灭,少主被发落,八王爷收养了后周少主柴宗训之妹柴美容,得到皇上赐婚。四郎与六郎虽为亲兄弟,可眼下却成了敌对国家之将,谈完手足之情,还得各为其主,将枪一抬锒锵一声磕架在一起。延贵说:“六弟,你和大哥应该阻止父亲不该冒这种险,想以三千众劫营?那可是十万大军,把你们陷在阵中怎么办呀?快回去,招呼父亲和大哥快撤,不要太深入辽军大营,耶律斜轸那可是辽国南院大王,十分骁勇善战。”“咱父亲杨业那可是无敌将军,还怕他耶律斜轸不成?”“我当然知道,但敌我力量悬殊太大,父兄危险,你攻过来就回不去了,快退回去劝父兄撤退,我瘸子打围坐着喊,你最多跑的慢的伤十几二十个人吧,快走!”说着将枪一摆,这可是蛟龙摆尾,把六郎的枪磕出老远。杨延昭知道父亲与大哥那两路危险,拨马便走。走出老远,杨延贵才下令放箭,自然是走一下过场的掩人耳目。

杨业率一千骑挥刀仗枪杀入辽军大营,辽营将士无备,都在营帐中睡着,灯光摇曳,忽明忽暗,有些宋军下马,钻进帐中杀人。辽军虽睡得正香,但都也枕戈待旦,仓皇中被杀不少,但也都挥刀铤矛与宋军厮杀,所以冲进营帐的多都与辽军同归于尽。杨业自不会犯这等低级错误,他催马挥刀,追逐冲到帐外的辽兵,就如同切萝卜砍白菜一般。因为散兵游勇是最弱最没有战斗力的。有些宋军趁机放火烧着帐篷,兵勇更是炸营往外冲,乱哄哄的,辽军中中下级将校都也是冲锋陷阵过的契丹勇士,惧怕什么宋军名将杨业,便奋勇催马挥刀拦阻横冲直撞的宋将。时有驸马大将萧咄李缠住杨业,刀来枪往,交手十余回合被杨业挥刀斩于马下。但一拨辽军将校率众截杀过来。

杨延玉率另一千宋军骑兵,从另外一个角度冲杀入辽军营寨,真乃爹是英雄儿好汉,杀入慌乱中的辽军。辽营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海,于兵乱中招集队伍截杀杨延玉,杨延玉也是久,经战阵,勇冠三军,一枪险些把李重海挑于马下。幸亏辽军神勇大将军耶律斜轸率众杀将过来,救了李重海,截阻住杨延玉。

杨延贵派回两名探马,皆是机灵的士兵,赶回辽军大营,直接奔中年大帐,报告宋军劫营的消息。

主帅耶律沙慌忙出帐观看,有几处营帐已着了火,厮杀声传来,最乱的是耶律斜轸那边的营寨,从方位上,属西部营寨,商贸榷场那边。

耶律斜轸是一员年轻勇将,亲自率手下勇士赶往出事之营寨。冒冒失失离开主帅的宋军,就一个个稀里糊涂被砍下马,因为他杀红了眼,竟然把辽大将当小兵了,算是自己找死。

辽军很快向杨业、杨延玉的骑兵包抄过来,企图围困住加以捕杀。

杨延玉杀到父帅杨业面前,杨业问:“六郎呢?”延玉摇头说:“没看着。父亲,这辽军太多,现在已包围过来,再不撤,怕是冲不出去了呀!”杨业瞭望了一望,紧锁眉头,心里也十分焦急,说:“不等六郎了,杀出去,你开路,我断后。”此时,父子两路军加起来也只剩一千五百余,陷入十万辽军中,真如一叶孤舟在大海里漂泊。后面辽军大将耶律斜轸杀过来,他怒不可遇地骂道:“杨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匹夫,你竟然敢偷袭我的军营大寨,我饶不了你!看箭!”嗖地一箭射来。箭如霹雳弦惊,杨业回身一箭将耶律斜轸的箭射落。接着便发一箭过来,那支箭长眼睛,直奔耶律斜轸面门,耶律斜轸不慌不忙,手一抬抄抓在手里。他担心杨业使诈,设什么埋伏,便下令停止追杀。

耶律沙、耶律斜轸等诸部将领中军大帐议事,还把驸马都尉杨延贵找来,大大表彰驸马都尉一番,正副主帅说:“若没有杨延贵阻击其中一路宋军,而且及时向本帅和斜轸大王报信,才没有过于慌乱减少重大伤亡。”

杨延贵进谏说:“两正副主帅如坚持从雁门关突过去,至少得伤亡过半,加上我父和大郎、六郎把守雁门关,想破关而入可以说比登天还难,所以,末将建议,请速撤兵回去再做道理。”没人反对,也没人响应。散会回帐休息。

翌日,早春春寒料峭,七九河开,八九雁来,数来八九过六。南雁北飞。这雁门故名思意是大雁春来秋往的通道。无论是北汉和辽国做邻,还是如今宋辽做邻,对大雁这种候鸟都是相当爱惜的。尤其驻守边关的军队,都发布过禁猎训令射杀大雁是要被处罚的。有一行雁阵从头顶上疾疾飞向北方,辽军主帅耶律沙仰望天空雁阵,感慨万千又意味深长地说:“随大雁走,回北方吧!”“对,回家吧!春天的北方,金沙滩、西拉木伦河,候鸟的天堂。”耶律斜轸说完,看见远处仰望鸿雁飞过去的杨延贵,挥手打声招呼。所有的辽兵此时此刻出了营帐,眺望飞向北方的一行又一行的雁阵,仿佛勾引出思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