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战国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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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颜恩为使(1)

赵王献觞为寿,感激公子保全赵国的功劳,信陵君逊谢说:“别人都说无忌大贤,无忌不以为意,无忌不遵王命,有罪于魏国,又无功于赵国,无忌深为惭愧。”

宴毕归馆,赵王对平原君说:“寡人本来打算以五座城池封给魏公子,见公子谨让之至,寡人自愧,于是说不出口,现在想先用鄗为公子的住宅,烦请你帮我告诉他并一定请求他收下。”平原君受了赵王之命,说与信陵君,信陵君辞之再三,方才敢接受。

信陵君自此得罪魏王,不敢归国,将兵符付将军卫庆,督魏兵回到魏国,而他自己身留赵国,其宾客也多留魏国,亦弃魏奔赵,依信陵君。

当时赵有隐士毛公,隐于博徒中;有薛公,隐于卖浆之家。信陵君素闻其贤名,使朱亥传命访之,二人匿不肯见。

有一日,信陵君寻得二人踪迹,知道毛公在薛公家做客,自己也不用车马,单使朱亥一人跟随,微服徒步,假扮成买浆之人,直接到其住所,与二人相见。二人方据垆共饮,信陵君遂直入,自通姓名,叙向来倾慕之意,二人走避不及,只得相见。四人同席而饮,尽欢方散。

从此以后,信陵君时时与毛、薛二公同游。

平原君听说这件事后,就对其夫人说:“以前我听闻令弟乃是天下豪杰,在各国公子当中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他的,但是今天却整日和博徒、卖浆者同游,交友非善,恐怕会有损他的名誉。”夫人见到信陵君时将平原君的话告诉了他,信陵君说:“我以前以为平原君是贤者,因此宁愿辜负魏王,也要夺兵来救援赵国。今平原君所求的宾客,难道只是数量多吗?不是求贤士吗?无忌在魏国大梁时,常听闻赵国有毛公、薛公,恨不得与之同游。今日就算为他们执鞭,尚恐其不屑理我,平原君乃以为羞,难道自己所说的招揽贤士都是假的吗?平原君不是真真的贤者,我不会留在这里的。”即日命宾客整理行装,准备投靠他国。

平原君听闻信陵君整理行装准备离开赵国后大惊,对夫人说:“我赵胜未敢失礼于令弟,为何陡然弃我而去?夫人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夫人说:“我弟以君非贤,故不愿留在这里。”然后将信陵君的话重复一遍,平原君面带愧疚之色叹了一口气说:“赵国有此二位大贤人,信陵君在魏国时都听说了。而我却不知道,我比信陵君差的太远了,从这件事看来,胜从此在无脸面见人了。”于是亲自到馆舍,谢其失言之罪。信陵君然后复留于赵。

平原君门下士人闻知其事,去而投信陵君者大半,四方宾客来赵国游玩,都去归附信陵君,不复闻平原君。

秦国刚即位的国君叫做赢异人,不被秦王所喜欢,曾经在赵国为人质,其名虽然不太有名,但是他的儿子确实非常有名,他的儿子就是后来扫六国的嬴政,即历史上有名的秦始皇,关于他的身世之谜,历史上颇有争议,这在后面的平原君赵胜中会为大家介绍,话说异人因为吕不韦的帮忙,从赵国逃回秦国,又再吕不韦的帮助下取得秦国的王位。

秦国经过几代人的发展,秦国逐渐强盛起来,五年前秦昭王派将军赢缪一举灭了西周,而且把象征国家权利的九鼎迁到了秦国,把西周末王降为西周君,又将另一支武王后裔,建都于巩县的东周公降为东周君。东周君想抗议,想拒绝,但势单利薄,终不敢付诸行动,只好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待机而动。现在秦国一年内连遭国丧(昭王,孝文王相继去世),内患频生,便认为是复仇灭秦的大好时机,于是派使臣去各国联络,表示东周愿担负纵约长的重任,联合各国,举兵合力讨伐暴秦,各国多年来倍受秦国的侵略和临辱,或失城割地,或损兵折将,早就积仇于胸,历兵待举了,这次东周君一号召,即群起而响应,四面干戈,八方风雨,即将铺天匝地,向秦国猛烈袭来。

庄襄王在与吕相国一阵商议后决定由吕不韦统兵十万征讨东周,在授予兵符,祭旗的誓师大会上,庄襄王亲自主持,吕不韦帅服英姿,宣读了血写的军令状。庄襄王接过军令状,向他敬酒,鼓乐大作,旌旗招展,吕不韦在帅旗的挥舞下,率领十万大军好好荡荡向东周国进发。

在军事上吕不韦以全力进攻东周,而对其他六国则采取攻心为上,用强大的政治攻势将其摧毁,在他出征东周前,就派自己的门客分别去到六国,将一份檄文送给各个国王,那些正在带召出发,与东周君合师功秦的君主们展开帛书,赫然在目的是这样的檄文:

彼东周君者,虽系天子遗裔,早成小国寡君。敢趁我国丧二度,妄图武力一逞,悍然侵犯我大秦,堪笑螳臂纤纤,怎挡我兵车辚辚!我正挥师东进,指日扫穴犁庭,尔等各国诸侯,若充其马前之卒,分啖饭后之羹,我即返师挥戈,先将汝国扫平。顷刻化成粉末,铁骑血刃无情。特此传檄为警,以示先礼后兵,如敢执迷不悟,管教君死国倾。

各国君主读过上述檄文,原来的一点决心和勇气,早被吓得变成一身冷汗,心悸而颤,落魄丧魂,便不约而同的龟缩鼠退,不敢发兵了。东周君得不到六国的响应与支援,首先在精神和心理上就防线崩溃了,加上本身就兵微将少,怎能抵挡能征善战的十万秦军,稍一交手就土崩瓦解,望风而逃,秦军乘胜追击,一路上如风卷残云,摧枯拉朽,一举攻破都城,生擒东周君,享祀八百七十三年的周朝就此彻底地灭亡了。

自文王建周以来,周王名义上一直是天下共主。从周郑交质起,周王的实际管辖范围和实力实际上已经降到诸侯的地位了。春秋以来到秦灭周,诸侯经常打着尊王攘夷的口号,行称霸,壮大自己之实。等到秦灭周,说明周王的旗帜已经连象征意义都稀薄了。中国不可避免的由诸侯征战走向统一。几十年后,积蓄了商鞅变革力量的秦终于灭掉六国,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统一王朝。秦灭周,象征由封建贵族执掌天下向封建官吏政治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