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霸今日办得好差事,了结了一个穷酸,那许员外大方,打赏了整整五十两细纹银,足足抵过寻常百姓一家人十数年的收成,当真是一笔好横财。
当天晚上罗霸便和刘麻出去,痛痛快快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半夜时候才想起替班。
两人倒也尽忠,半醉中还记得自己的差事,便互相搀扶着又回到了大牢接了岗,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直睡到半夜时分,狱中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来,罗霸忽觉有些冷,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觉得口渴,便起身找水喝,摸黑中却望见牢房之中一桩事物隐隐发光。
“却有些稀奇……”
罗霸一边咕噜一边走过去,拾起来一看,那发光的不是别的,却是一枚圆溜溜的玉指环。
这乳黄色指环雕琢精细,玉质细腻好似凝脂一般,入手时一片沁凉。这戒指中间一条细线贯穿,竟好似鲜血一般红润,光华流转,一眼就将人牢牢吸住,几乎不可自拔。
“果是一件好宝贝!”
罗霸虽然是个狱卒,但到底不是蠢货,这一看,顿时知道是一件好东西,要是拿去典当怕是上百两不止,眼睛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刘麻,眼珠转了几圈,麻利地将指环收入了怀中。
却没有看见,一条虚晃晃的影子站在他的身后,面色铁青,舌头吐出老长来,嘴角却翘起来,露出一个笑脸。
那罗霸酒还没有十分的醒,得了戒指,又摸回去,呼呼大睡。
天还未亮,替岗的人便来了,交接完了,罗霸和刘麻向监牢外面走去,只是不见,身后一条影子飘荡着,也跟着出去了。
走到门口,狴犴兽猛然抬起头来,牙一龇,眼中泛出神光,警惕地望着四周。许罗心中一颤,忙躲在那罗霸身后,戒指抽取罗霸的阳气,将许罗身子罩住。
狴犴看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嘀咕一声,不甘心地将头又低下去。
罗霸没来由打了个寒战,身子一冷,奇道:“怎的忽然来了风?”
刘麻打了个哈欠,不耐道:“那里有风?就你多怪!”
罗霸咕嘟两声,仔细去看,却见门外树叶丝毫不动,哪里有风?只好作罢。
许罗跟在后面,铁青的脸上泛出一丝笑容,露出长长的舌头来,慢慢地跟在罗霸和刘麻二人的身后,飘出了县牢。
出了县牢,便是一个菜市,天还是灰蒙蒙未亮,没有什么人,臭水沟中烂菜叶子泛着臭味,十分刺鼻。罗霸没来由地总感觉有些发冷,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加紧步子走了几步,感觉身后有人拍打肩部,心中更是一战,一颗娈心都要从嘴里吐出来,开口骂道:“刘麻,你打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