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闻言,赶忙推辞道:“所谓无功不受禄,这厚礼如何受得员外的,员外莫要折杀了许罗。”
“休说见外的话!”许员外笑道,“说到无功不受禄,伯父此番,倒是真有一件为难的事情要说与你听。”
“员外有什么事情,但、但凭吩咐便是。”许罗道,心神没来由有些不安。
“哎……”许员外长叹一声,絮絮说道:“此事实在是愧煞人,愧煞人啊……”
许员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缓缓道:“说来惭愧,老夫不幸,老来得子,养了个不成器的儿子,如今倒也和贤侄差不多大小。这畜生自来顽劣,长大了也没有什么出息。此番乡试,我去打听了,自然是落了第的。
只是这畜生落了第若是安守本分倒也罢了,可惜这畜生却是得了痴心症。得了消息,却将自己关在书房,怎么也不肯出来,已经三天了,滴水未进……哎……”
“却如何是好?”许罗露出关切,道:“所谓人是铁饭是钢,怎能如此糟践自己?”
许员外叹罢,接着道:“贤侄明理,若是这畜生饿死了,也是桩咎由自取,与人无尤的事情。可惜拙荆宠溺这个畜生甚重,每日苦求流泪,所谓血肉之亲,老夫老来得子,又如何当真舍得?几日来思来想去,只好来求贤侄相助一番。”
许罗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许罗如何帮得?若是要叫许罗教授令郎,许罗自感不如县学夫子。”
“只是贤侄举手之劳罢了。”许员外道,“那畜生不过是图个功名罢了,解了他痴心妄想罢了。所以老夫厚颜想请贤侄相让一二,将这举人功名借给小畜生便是了。”
“这如何借得?”许罗惊讶,忙拒绝道:“科举乃是国家大事,功名如何能借出?断断不行也。”
员外长叹一声,道:“我如何不省得?只是小畜生太倔,非得如此不肯吃饭啊,叫我如何是好。”
许罗正要说话,员外伸手止住他,道:“这事倒也确实是为难贤侄,这样吧,除了这封银子之外,我另外给你在庄中安排一个账房的差事,你看如何?”
许罗诺诺道:“这……这却是为难许罗了……”
许员外却冷下脸来,道:“你这后生,好不通晓事理,你年纪尚轻,父母尚在,若是果然上得京城去,什么人来帮你照应?所谓父母在,不远游,这本是孝道,你如何不顾了?再说,我又不是要断了你的前程,只是让你等上几年便是了,到时候攒下银子,雇个奴仆照应家人,换个名字再上京城,岂不是好?”
许罗原本是个没主意的书呆,吃员外这一呵斥,顿时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