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一幻,又再变了。
红灯大烛,堂上皆是着甲的猛将,皆不去刀剑,长身坐在席上。当头的是一位九尺大将,不过二三十岁,褚面无须,剑眉入鬓,目似星辰。身上正着着这件饕餮吞云铠,腰上长剑,旁边还放着一杆银丝浑铁长枪。
头上坐一个紫面方脸的中年男子,衣襟华贵,面容威严。
堂上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若有若无的将手放在最便于拿兵器之处。
“盘山将军。”
主位上那个中年男子忽然开口,道:“本侯最近得了一封密信,乃是关于将军身世的,多有荒诞不经、挑拨污蔑之处。本侯虽然不信,奈何难掩众人之口,故此请来将军自辩之。”
说罢,将手一摇,一个婢女端着一个托盘,将一封拆了火漆,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识的信送到哪九尺大将的面前。
方才还面色沉静的大将,看到这封密信,身子微不考察的一颤。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将信皮展开,一字字看了起来,越看眉头便皱得越深,失望、愤怒、惋惜...种种表情一一浮现,最后归于平静。
“天不佑,出此****,如之奈何?”
盘山将军站起来,双手一撮,信纸化作粉末。
那中年男子也站起身来,朗声道:“童将军一门忠烈,对待张氏,已然尽忠。如今事既然已败露,你于天城,便无亏欠,恍若重生一般。如今天下,乱象已现,将军大才,何不留待有用之身,成就大事?本侯欲与将军共享这大好的河山。”
“君侯美意,童成心领了,只是陛下遇童成若亲子,童成便侍陛下如生父,此乃义,性命能舍之,义不能舍也。若反倒投了君侯,怎当得义字?却是违了本性。”
那中年人道:“将军便不顾雨城公主与小公子了吗?”
童成笑道:“雨城既为我妻,当明我志。至于烛儿,自有其命。”
中年人闻言,便不再劝,闭上眼睛,眉间露出痛色,轻叹道:“当年本侯失了童盼将军,三日不饮不食,今日又错过千里马,天不爱我。”
说罢,将手上酒樽猛地一掷,在座大将皆持兵而起,门外瞬间涌入上百刀斧手、弓箭手,瞬间围了个结结实实。
场景再变。
城墙已然半塌,城门完全烧作了焦土,里里外外围着二三十层精甲步军,前面拒马,后面弓弩手,中间长枪凌厉,刀斧泛寒。
“杀!”
却听得一声炮响,门内传来一阵雷霆般的喊杀之声。
好似狂风卷起一团狼烟般,一个身着铁甲,红披风,身子颀长,面容瘦削,眉心似乎还有一丝病色的小将,手持一条银丝盘龙铁枪,跨着一匹火红骏马从城门中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