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抗战时期发生在青林山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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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山无泪(5)寻人

三天后,胡定穆见乌平一行杳无音信,就去找胡志伟,要他到沈昌武家打听打听,他自己则准备到宏庶寺去瞧瞧。

午时时分,胡定穆来到宏庶寺,寺中只有两个老僧在照门。他打听慧明法师,老僧们说,慧明法师三天前已下山了,最近一直未回,他又问,这两天是否有官府的两个人来过,两老僧均说没有见过。胡定穆在寺内寺外仔细地转了几圈后就闷闷不乐地下山去了。

胡定穆回家后不久,胡志伟带着一个十五六岁文质彬彬的小伙子来了。

“什么情况?”一见到胡志伟,胡定穆就问。

“沈家也没见过。”胡志伟着急地问:“宏庶寺呢?”

“没有。怎么那乌队长和王大夫也没去过?”胡定穆一脸郁闷。

“沈家也没见过什么官府的人去打听慧明法师和新婶,是不是那两人直接跑回去了?”志伟说。

“那两个狗杂种肯定是溜之乎也,他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上他们的当不浅呀!”胡定穆气得直跺脚。过了一会,他指着站在志伟旁边的小伙子问:“这位是谁?”

那位小伙子忙上前答道:“胡大伯,我叫沈守杰,是鸿雁姐的大弟。”

胡志伟接着说:“我到他家时,他父亲听说还未找到鸿雁新婶,就叫守杰同我一起去找。他还说,如果找到鸿雁了,就让鸿雁回娘家住几天。”

沈守杰补充道:“我父亲说,如果村内找不到最好去村外找。”

胡定穆见沈家现在也在找鸿雁,心中也打起了算盘:决不能让沈家把人找回去,否则真的是人财两空。把鸿雁找回,一来让他为文虎守孝三年;二来家中今后也有一个跑腿、打杂的,今后可以不必找佣人了;三嘛,在适当的时候,让她和文龙圆个房,也许菩萨保佑,让他们给胡家留个后。想到这里,他心中掠过一丝快意,就热情地接待了沈守杰,同时要求胡志伟从明天开始,和沈守杰一起到村外去找。

次日天刚亮,胡志伟和沈守杰就匆匆出发了,按商定的路线,第一站是磨阳畈东边的仙人洞。

两年青人冒着寒风、踏着严霜,一路马不停蹄地向南奔。临近中午时分,就赶到了磨阳店。两人在店头各吃了一碗水饺,就打听去仙人洞的方向。

那仙人洞在磨阳店东南边的那座山——火冒尖上,距磨阳店约三四里路程。这座火冒尖,有如唐僧去西天取经时经过的火焰山一样,山上全是灰褐色或赤褐色的岩石,只有岩石缝隙间长有一些刺藤、茅草,远望此山颇似一只乌龟壳。

不一会,胡志伟和沈守杰就来到火冒尖正北面山脚下的小河边。他俩站在河边岸上向山上一看,只见这陡峭岩壁的上半部,果真有一个洞口,志伟和守杰惊喜地马上跨过小河,向山上攀去。可是,每人均未爬到一丈高,都被掉了下来。怎么办?他们是望山兴叹、望洞兴叹。“难道这真是仙人洞,凡人不能上去吗?”沈守杰人小心细脑子灵,他沿着山边徘徊,仔细地寻找可能上去的地方,不一会他惊喜地说:“你看,这就是上洞中去的路!”

“何以见得?”胡志伟疑惑地问。

“你顺着这块岩石,垂直地向上看。”沈守杰俯下身贴着岩石说。

胡志伟走过去弯下腰,扭起头向上一看后,也惊喜起来,起身后向守杰翘起大拇指到:“小舅舅,你真有板眼!”

原来,这里有一条直道,直道上每隔一尺左右距离,就有一个似人工凿的小磴,从洞口而下,犹似一个天梯,当然这条道,在远处不易发现,粗心的陌生人更不易发现。

他俩沿着这直道,漫漫向上攀越,约用了半个时辰才爬上洞口。进洞口一看,这里面仅四五尺深,洞高不足一人长,向洞内的通道口被厚厚地巨石严严地堵着,这巨石酷似碾米用的石碾子。洞中也有少许香灰,显然很少有人来过。

沈守杰和胡志伟大失所望地在洞口休息了一会,就准备下山。沈守杰仔细地观看了洞口四周,只见洞口上方岩石上刻着“前门”二字,于是高兴地拽着胡志伟说:“哦,这是前门!有前门,就必有后门。走前门不通,那我们就走后门。”

“可后门在哪里呢?”胡志伟忧虑地抓抓后脑说:“我们下山后,到河对岸湾中找人问问,能请人带带路就更好。”

上山难,下山更难。好不容易,两人小心翼翼地下到山脚。随后,他们到河边对岸不远处的一个湾中找到一位姓叶的老汉。当他俩说明来意后,叶老汉告诉两年青人,如今烧香拜佛都是在山的西南边那后门洞内,那里面有道人。而到后门去,要从这座山的西北部上,从山岭向南再向西南方向下,并很乐意给他们当向导。一路上,叶老汉还绘声绘色地向他们讲述了前门被堵的来历——

从前,这前门是敞开的,里面住了不少仙人。那仙人有不少金碗、金筷、金勺、金桌、金凳等。我们这里方圆几里远的农户,每逢家中遇红白喜事,都要去向仙人借这些金碗、金筷等器具用。仙人们每次都很赏脸,仙凡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可是,后来我们这里出了一个贪财者,不,一个败类,他借用仙人的金具后,故意少还了一个金汤勺。为此,仙人一气之下,将此人屋前碾米用的石碾子拿去将前门封堵了。此后不久,仙人们也离开了这火冒山仙人洞。

讲完后,叶老汉一脸懊悔、遗憾的神情,并自言自语道:“要是不出那个败类,我们现在该多好呀!”随即,他警告似地对志伟、守杰说:“你们年青人,今后为人说话、办事,一是一定要讲信用,要讲诚信,特别是借别人的东西,要做到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有借无还,是黑心乱肝!二是不要贪财,做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切不可贪小利、贪图眼前之财,而耽误自己前程和周围众多人的利益,否则是因小失大、遗臭万年!”

叶老汉一路讲,两年青人一路津津有味地听着,很快三人就上到西北边山头上。没走多远,却见前面有一条宽三尺左右的大深沟,将这山岭横着切断一般,沟两边是悬岩,沟下万丈深渊中布满刺藤。

对这一景观,胡志伟、沈守杰是既好奇,又纳闷,叶老汉好象揣摩到他俩的心思,就解释说:“这是夹牛岭。山顶不远处,还有一口深井,叫金牛井,等会可以看到的。”

“哦,看来这里面一定蕴含着迷人的故事哟!”沈守杰分析说。

“对,看来你这小伙子脑瓜子很灵活哟。”叶老汉笑笑说,“传说,那金牛井内原来有一头金牛,这井边长着一蔸千年灵芝草。有一天,八仙们到这仙人洞来游玩,不知是张果老,还是蓝采和,反正他们中有一人看到这千年灵芝后,便说要采摘带走,好为凡人治病。那金牛听说有人要摘走千年灵芝,便跳出来咬下那株灵芝,然后向山下跑,八仙立即去追赶,可还是晚了一步,金牛已到山下正向东而逃,八仙就令这山岭断开来夹住金牛。然而,山岭断开后再合拢来夹时,也晚了一步,金牛已飞奔而去,于是留下这夹牛岭。八仙赶到时,见金牛已逃之夭夭、无影无踪了,索性就在这里睡了一觉,然后才向东赶去。如今这里还留下八仙睡过的石印,人们都称作仙人床呢!”说话间,三人已跨过夹牛岭,在岭脊偏西处,叶老汉指着一串石槽说:“这,这就是仙人床。”

胡志伟和沈守杰低头一看,果然是并排八个石槽,每个顶端都是人头形,下端是脚形,整个石槽有如一个人在泥地上睡过后留下的印迹一样逼真。两人看后连声称奇。

接着,三人又顺着山岭向西南顶峰而行。在离山顶不远处,有一块平地,平地中央果然有一口井,其直径足有一丈多,井内四壁爬满藤蔓,当中是一潭赤褐色的水。叶老汉又介绍说:“这就是金牛井,目前还无人知道井有多深。这口井,不论是遇上阴雨连绵天气,还是大旱之年,总是这么多水,据说井底直通东海。在井的北侧,水面以上、离井口三尺左右,有一个直径三尺左右的洞。胡志伟和沈守杰探头向井内望了望,都觉得毛骨悚然,阴森可怕。

走过金牛井,上到主峰后,叶老汉又带着他们向南方向顺山而下,约走了一百余丈后,又向西北横行了四五十丈后,就到了仙人洞后门。

说是后门,其实是一座大溶洞,它高、宽各有两丈多,深达十余丈,整个空间约有三间房子大小。洞中烟火弥漫,雾气腾腾。洞内两侧都是泥菩萨,有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十八罗汉,还是土地菩萨、财神菩萨、文殊菩萨等,当然里面正中位置是元始天尊的大塑像,旁边还有灵宝天尊、太上老君、真武大帝、南极仙翁、北极仙翁,以及观音菩萨、弥勒佛等,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每一座菩萨前的香台上,摆满火纸、檀香及大米、桔子等。

叶老汉一行刚进入后门,有两位道士迎上前来。胡志伟和沈守杰向这两位道士分别行礼后,就问:“请问师傅,近日内青林山宏庶寺的慧明法师是否来过贵仙洞?”

“施主,你们从哪里而来?找老法师有何贵干?”

“我们从青林山碾糟冲来,找——”胡志伟一时不知是说真话好,还是说假话好,正犹豫间,一位道士回应道:“是不是那位女施主病情严重了?”

沈守杰一听话音,心想那慧明法师肯定到过这洞内,便假装知道姐姐鸿雁的情况说:“那女病人就是我姐,她现在已经很危急了,不知老法师到哪里去了,我姐的命全系在他的身上呢。”

“慧明法师前天上午到这里来过,他是来准备取药的。不巧我们这里也没这药物了,慧明法师就下山了,临走时,好象听老法师嘴里说‘看来只好上大洪山了’,贫道分析可能是到大洪山采药去了。”

胡志伟他们只好离开洞子,下山后他俩辞谢了叶老汉,径直向西北大洪山而奔。当日晚,他俩赶到古圣畈找了一处农家借宿,次日又向西赶了一天路,直到第三天也就是冬月十九中午时分,才赶到大洪山。

大洪山茫茫林海,婉蜒起伏,要找慧明法师,有如大海捞针。胡志伟和沈守杰东奔西窜,翻过一座高高的大山岭,来到一处四边环山的村庄时,发现了一座房子,房前是一株巨大的银杏树,树冠遮天蔽日,树巅直插去霄。沈守杰一看这银杏树,说:“这棵树比我们村中那些古银杏树还要大、还要古老,可能算‘树王’了。”说着,便伸开双手去合抱,想比划一下树围。

胡志伟找人心切,他则先朝那房子走去,来到房前,只见门楣上写着“洪山禅寺”,门框上挂着一幅雕刻的楹联,上联是:汉东地阔无双院;下联是:楚北天空第一峰。

当志伟到寺院内打听慧明法师的踪迹时,得到的回答仍然令他是失望。当他走出寺门时,只听沈守杰正与一人在树后说话。

“请问老法师,这树龄有多大?”这是沈守杰的声音。

“啊,小施主,这树龄在两千年左右,树高十丈有余。”一位长者的声音。

胡志伟也赶忙上前,见这位长老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胡志伟也与长老攀谈起来,当胡志伟向这位长打听慧明法师时,这位长老仔细地瞧了瞧二人,说:“我看你俩不象是歹人。我也就不瞒你们,你们在这里稍等会,我刚才与慧明法师一起去山上采药了,他在后面,一会就下山来这里的。”

不一会,慧明法师真的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下山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胡志伟和沈守杰都万分惊喜,赶忙跑过去,拉着慧明法师,胡志伟还赶紧将法师的布袋接过来自己背上。随后,胡志伟向慧明法师介绍了自己的来意。

慧明法师对沈守杰的父亲沈昌武很熟悉,对这位已长成小伙子的沈守杰还不熟,他仔细将沈守杰的脸端祥了一会,说:“真的是昌武的儿子,脸形、眼神都像极了。”然后,他对胡志伟说:“胡施主,请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先向沈施主讲讲。”

胡志伟远离一旁后,慧明法师轻声对沈守杰说:“我没想到弄假成真,现在胡定穆与我之间的误会已很深,小胡施主是胡定穆的侄孙,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关于你姐姐的情况,我只能先对你讲。她现在性命危在旦夕,正在宏庶寺里疗养。由于寺中药物短缺,我先后到磨阳店南的仙人洞去找过,都没有,只好到这大洪山来采。”

沈守杰忙双膝跪拜在慧明法师面前:“多谢老法师对我姐的救命之恩!将来我们一定重谢老法师!”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救死扶伤、拯救生灵,是我们的立身之本、活命之基!”慧明法师将沈守杰扶起后说:“我们快往回赶吧,你姐如果在半月内不服下这药,可能就无法挽救了。”

沈守杰屈指一数,从初八到今日已有十一天了,心中顿时惊慌,忙叫过胡志伟,辞别洪山寺里的那位长老,匆匆忙忙往回赶。

他们三人昼夜兼程,从洪山寺,到刘店、古圣畈,再直接向东,第二天戌时末终于赶到了青林山。慧明法师要胡志伟直接回家,他与沈守杰两人到宏庶寺。胡志伟则苦苦哀求,一定要去看看鸿雁新婶。沈守杰见状,就向慧明法师求情,说通过这几天的行动和观察,发现胡志伟为人诚恳,待人也是一幅热心肠,不象刁钻尖滑之徒,就让他一起吧。慧明法师这才答应,并要胡志伟承诺一定替性命攸关的沈鸿雁的处境保密!

三人来到宏庶寺后,慧明法师将草药分捡出来,并叫僧尼们赶快生火煎熬。接着,慧明法师让胡志伟先在寺中外厅里坐下,他和沈守杰则随着一位女尼一起穿过一间偏房,来到屋后石坡前,搬开一排柴薪后,进入一个山洞,洞内烛光暗淡,若隐若现,靠石壁旁边搭有一座床铺,沈鸿雁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铺上。“大姐,大姐”,沈守杰忙上前轻声叫了几声,沈鸿雁吃力地睁开眼睛,当她看清楚是沈守杰时,忽然来了精神,缓缓坐起身子,并伸手拉住了守杰,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胡志伟在外厅内彷徨地等待着,他已清楚沈鸿雁肯定在寺中,可是他又不明白:胡定穆已来找过,怎么没发现?

原来,下葬那天,慧明法师救下沈鸿雁后,见她生命垂危,就带着鸿雁从半山腰折回到寺中治疗。而寺中药物已用完了,他便让寺中两位女尼将鸿雁安顿在那隐蔽的山洞中,并要他俩好好照料鸿雁,对外严格保密,他自己则外出找药。同时,慧明法师已预料到胡定穆会来寺中找他要人的,但必须将鸿雁的病治好后再看鸿雁的想法。

再说,秋末冬初那次化斋时,宏庶寺的确是几天就断炊了,他才亲自下山化缘,打算将过冬的衣食准备充足。然而,他和智空走了十余湾庄后,到处都是生灵涂炭的荒凉景象,看到大多数农户都是破烂不堪、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人人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慧明法师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当他路过胡氏祠时,一见这富丽堂皇的宅院,他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啥滋味——同在一个山村中,有的人生活如地狱,有的人生活如天堂。真是朱门酒肉臭,路在冻死骨。于是,慧明法师设下计谋,想诓骗一下胡定穆,既满足自己,又匡救村民。没想到,那一计竟弄假成真,胡定穆的宝贝儿子真的出事了。慧明法师当时也怀疑是新娘所害或是他杀。当胡家出事后,他一直暗中关注着事情的原由,当官府来进行验尸定论是胡文虎属自行死亡后,他当时一直深深自责:自己真不该事前玩那个把戏,并准备等过段时间再向胡定穆去作解释和陪礼。可是那天,胡定穆夫妇非要将沈鸿雁活埋,慧明法师想,如果是他的罪过,且不是要害两条人命?不行,一定要救下这姑娘!于是,慧明法师飞身而去救走了沈鸿雁。

不一会,一个女尼端着一碗煎好的药汤来了,药效真灵,沈鸿雁喝下后,虽说仍心神恍惚,但脸上的气色好多了,话也能说出口了。

“姐,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沈守杰拉着沈鸿雁的手说。

鸿雁只是会心地一笑。

正是这是,胡志伟闯了进来。沈鸿雁眼睛一亮,沉思了一会,轻声说:“你是那位打豹子的救命恩人吧?”

胡志伟一怔,依稀想起三年前在盗金寨打死两只金钱豹并护送两姐妹回家一事,顿时恍然大悟,连连说:“怪不得我认为与新婶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那次见过面。”接着,胡志伟又说:“新婶,我是定穆大爷专门派来找你的。”一听说胡定穆,沈鸿雁立感头晕目眩,又倒在床上。

众人一见又慌张起来,慧明法师赶紧对胡志伟和沈守杰说:“两位施主,你们先回家吧,鸿雁姑娘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是清静。要治好伤,最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怎么办”先回去告诉父母亲吧,看他们有什么主张。”沈守杰想着,然后对慧明法师说:“今天能见到我姐,我心中也放心了。再次感谢法师和寺里的师傅们对我姐的照料,今后我一定多送些斋食来。一个月后,我来接我姐回家吧。”

“也好!”慧明法师一边答应着沈守杰,一边两眼瞪着胡志伟说:“老纳看你不象歹人,才允许你到宏庶寺来,你知道吗?”

胡志伟赶忙向慧明法师作揖:“晚生感谢老法师的信任之恩!”

“阿弥陀佛,老纳一向疑人不信、信人不疑。现在你已知道鸿雁姑娘的情况和处境,希望你要严格保密,绝不能向外人走漏半点风声,如果胡定穆夫妇实在追问,你就说鸿雁可能到外地养伤去了。你听明白没有?切记,这可是对沈鸿雁的性命负责!”随即,他又对沈守杰说:“你回去后,只能对你父母亲说出这里的情况,也切忌向外人说。”

“明白!我发誓守口如瓶,绝不对任何人讲明鸿雁新婶的下落,否则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胡志伟向慧明法师保证。随后两人拜别了慧明法师一行下山了。

自沈守杰外出寻找沈鸿雁后,沈昌武、杨霞夫妇在家既为鸿雁的下落不明而焦虑担忧,又为沈守杰的行程安危而牵肠挂肚,这几天夫妻两一直是闷闷不乐,坐卧不安,简直是度日如年。

“现在已有四五个日夜了,怎么还没见一点音讯?不论是找得到,还是找不到,守杰应该回来吧,不回来托人捎信也行了呀,这娃子呀,唉—”看着天又黑了,又一天即将过去,杨霞又在沈昌武面前叹气。

“他们一定是到村外寻找去了,并且有了线索,不然,肯定会回来的。守杰说话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沈昌武安慰着老婆,其实他内心比老婆还要焦急。

“守杰从来没出过远门,这几天他吃么事?该不会受冻、受饿吧?”

“你放心,他已十五六岁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再说,绝对不可能他一人去找鸿雁的,胡家一定派人在一起的。”

“那明天一早你到胡家去打听打听,看……”

夫妇俩正议论着,他们的小儿子沈守豪和小女儿沈守英相互争吵着进屋来了。

沈昌武见状,心中由烦而怒,几天来蓄积在心里的郁愤顿时向火山爆发一样喷射而出,朝两人怒吼道:“你们吵么事,都给我滚出去!”并给两孩子一人一耳光。守豪、守英都被打得哇哇大哭起来。

杨霞知道沈昌武是轻易不发脾气的,他这时心中有怨、有恨没地方发,而这两个小孩子正好成了他的出气筒,便过来拉着守英、守豪到外厅去了,轻声问他俩为什么事争吵?

“吃早饭后,我对他说大哥大姐今天能回来的,他却说明天才能回来。最后,我俩打赌:谁说得不对,就在场子里爬三圈。可现在他就要我爬,而现在晚饭还没吃,亥时还没到,今天的时间还没过完,等会大哥他们回来了怎么办,现在怎么能肯定是我说的不准!”在家中以“铁嘴”著称的守英眼泪汪汪地向母亲哭诉。

“他们要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你看,现在天都黑了,就是要回来,也不敢走夜路了。所以我说明天回来,就是明天回来!”守豪一幅倔强相。

“你们为什么一个说是今天,一个说是明天,有什么依据?还是信口打胡说?”杨霞问。

守英呜咽道:“早上起来后,我见屋北边两株白果树上有几只喜鹊望着我们屋里叽叽喳喳地叫。我一下记起来了,你曾对我说过,有喜鹊对着谁的屋叫,他家就会有喜讯来;若有老鸹对着谁的屋叫,那家肯定就是要死人或是祸事临门了。所以,我当时就想,今天我们家有喜讯来,而我们家的喜讯只能是大姐大哥他们回家。所以,我就肯定他们今天一定能回来!”

“那你呢?”杨霞又问守豪。

“我是请上湾的宋大爷掐时算的,能说不准?”

当杨霞牵着两个小孩子到外厅时,沈昌武已后悔自己不该对两个小孩发那么大的火,想向两小子道歉,又拿不下面子,就到院中去深深地呼吸,刚才老婆与两个孩子的问与答,他也全听到了,心想:守英还不到十岁,守豪也才十一二岁,小小年纪,都知为哥哥姐姐担忧,而自己怎么那么鲁莽,不问青红皂白就凑了他们。想着想着,不禁一行热泪涌了出来,忙到厅屋中一把拉着守英、守豪说:“为父刚才错怪了你们,你们不愧为沈家的好儿女!”

这时守俊写完作业,忙来催母亲去做饭,杨霞便到厨房做饭去了。

全家人吃完晚饭,正准备休息时,忽然大门外有急促的叫声和敲门声。守英的耳朵灵,拍着手边向外厅跑、边惊喜地叫道:“是大哥回来了!”

霎时,全家人都起身了,一齐向大门口涌去。守俊几步便超过守英窜到最前面去开了门。

当沈昌武来到外厅时,沈守杰已进了屋。大家拉着守杰嘘寒问暖,守杰一边喊肚子饿一边敷衍着弟弟妹妹问鸿雁大姐下落的话,杨霞就赶快进厨房为守杰弄吃的去了。

沈守杰吃完饭哄着弟弟、妹妹睡觉后,就将鸿雁的情况向父母讲了,让父母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并计划春节前暗中接她回家。

一个月来,沈鸿雁在慧明法师和众僧尼们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渐渐康复了。

为防止进寺庙烧香的人发现她,慧明法师还让她作尼姑打扮。鸿雁也多次要求皈依佛门,可慧明法师怎么也不肯答应。为答谢慧明法师和寺庙的僧尼们,鸿雁每天总是抢着干寺内的扫地做饭洗衣等杂活。

这天,鸿雁为僧尼们做好饭后,又准备去帮他们洗衣时,慧明法师叫过她说:“鸿雁,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可能你娘家会来人接你回去的。”

“不,不。我不回去了。我就永远留地这里,永远服侍您们。”鸿雁说。

正说着,小沙弥智空进来通报,香堂里有一中一青两人要求见法师,那小青年很面熟,那中年男子自称姓沈。慧明法师听后,怕防有诈,就让鸿雁先回山洞去,他先出去看个究竟。快到香堂时,他先隔着门缝一看,果真是沈昌武。

于是慧明法师大步跨进香堂大殿,并大声说道:“沈施主,欢迎光临!”

一见慧明法师,沈昌武、沈守杰一前一后都跪在地上,沈昌武道:“鄙人拜谢老法师了!”

“快请起,快请起!”慧明法师连忙扶沈昌武父子俩起身,心想:他俩现在最心切地是见到鸿雁,就说:“沈甲长,我们到内屋去吧,”说着领着他们父子俩穿过厢房,进入紧连屋后的山洞中。

“伯伯!”沈鸿雁见到父亲后顿时热泪盈眶,一下扑于其怀中。

沈昌武两眼也似山泉一样淌出热泪,他想这四十多天的日月,再看看眼前这安然无恙的女儿,晃惚如梦中醒来一般。“来,让伯伯仔细看看!”沈昌武扶摸着鸿雁的头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女儿今后生活万事顺利、一番风顺了!”接着,他松开鸿雁,又跪在慧明法师的面前:“犬女的性命,全谢老法师的拯救,鄙人再次感谢老法师的大恩大德!”说完,就给慧明法师磕了三个响头。

慧明法师忙扶起沈昌武后说:“阿弥佗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家人向来是以救死扶伤为自己的天职,免谢,免谢了!”

沈昌武起身后双手在胸前一合抱,向慧明法师道:“鄙人今天来贵寺,一是对老法师救犬女的性命之恩表示感谢!过几天我们将专门送一些米面物资前来重谢。二是想领犬女回家。三是想请法师二十四那天到寒舍过小年。”

“好,好,我早就想到你们这些天应该来接鸿雁了。”慧明法师点头道。

“不,不,我就留在这寺中,以后我就当尼姑。”鸿雁听后一下跪在慧明法师面前。

“我们寺中现已立下规矩,今后十年内不再收徒了,你还是随令尊走吧。”刚才还是慈眉善目的慧明法师,现在是两眼直射前方,一幅冷若冰霜、毫无商量的余地。为了激将鸿雁,慧明法师还说:“我希望你尽快离开寺中,不然被胡定穆知道后,他不会放过我的。”

“鸿雁,你还是随我们回去一趟吧,你妈妈、弟弟、妹妹们都非常想你!当然,你已是出嫁之人,按过去的礼教,女人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你目前的情况,为父的意见:一是靠你自己作主,二是看你公公婆婆的意见,第三才是娘家父母的意见。当然,我们作娘家父母的,是希望你能回娘家,休养一段时间,以后有合适的门户,再把你嫁出去。但是现在,我们只接你暂时回去住一段时间,待以后再看你自己如何打算。”沈昌武哽咽地说。

“姐姐,你还是回去吧。我今后养你一辈子!”沈守杰已是潸然泪下。

沈鸿雁静静地想了一会,说:“父亲言之有理,同时为了不为难老法师,不给寺中添麻烦,那我先回去吧。”接着,如鸡啄米似地向慧明法师及其身后的僧尼们叩头:“老法师和各位师傅们的再生之恩,我沈鸿雁今后一定竭力报答!如果今生报答不了,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随后起身同父亲、弟弟一起辞别了慧明法师一行。

救死扶伤再生恩,依依不舍离别情。鸿雁下山时,每走几步,总要回头向宏庶寺看看。

五天后是腊月二十四,这天是乡村人们的一个传统节日--小年节。当地村民过年有迎年和辞年的习俗,辞年即众所周知的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晚上各户人家都要挂灯笼、放鞭炮,家庭条件好的,全家人还要欢聚一堂吃汤圆,共辞新年的离去,迎接新一年农业生产的到来。而迎年,即过“小年”,从这天开始,标志着正式进入过年阶段,在这天各家各户的人都要团圆欢庆新年的到来,“小年”标志着家家户户的年货都已办好。如那家有年猪或鸡羊要宰杀的,一定要在“小年”前宰杀完,在小年与元宵节前是绝不能杀生的。

这天清早,沈昌武、沈守杰请了两位挑夫担了五斗米、一匹布和五百银元,前往宏庶寺,一是去感谢慧明法师搭救鸿雁之恩,二是当面接慧明法师去家中过小年。

这次来到宏庶寺,沈守杰因为心情好,就留心看了寺庙的设施和布局,他是一位读书人,当他看到大门前一幅对联时,看了一会,总感觉似懂非懂。

上联是: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下联是: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沈守杰就问其父沈昌武,沈昌武看了一会,说:“守杰,你年纪还小,社会阅历少,当然不懂这对联的意思了。这上联是说,社会上、人世间的道理,没有固定的法则,没有不变的道理,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明白有些当时不成道理的理,也能成为道理。下联的意思是,天下事繁多无绪,想了结怎么也了结不完,大可不必都那么认真,不妨以‘不了了之'的态度去对待。这幅对联与古代先贤老子‘无为之治’的思想不谋而合。”

沈昌武刚解释完,只听旁边有人拍起了巴掌。沈昌武扭头一看,只见是慧明法师在鼓掌。慧明法师一边拍掌,一边说:“沈施主真是饱读诗书之人,您的解释令人拍案叫绝!这幅对联已挂在宏庶寺大门前数百年了,它是我们寺的处事之理,也是我们的寺训。然而,真正能理解这对联涵义的人很少很少。沈施主真是奇才、奇才!”

随后,沈昌武、沈守杰父子进入香堂内,烧完香、行完拜后,就让随行的两位挑夫将挑来的米、布等物资和银元送给慧明法师。可是慧明法师怎么也不肯收下这些财物。

“你们不收,我们今日就不回去了。”沈昌武坚持要慧明法师收下。

“那怎么行,今天是小年,你们应该全家团聚,怎么能不回家?”慧明法师有点着急了。

“你不愿意收,是不是嫌少了,不成敬意?”沈昌武用起了激将法。

“阿弥陀佛,沈施主,

请接受我的敬礼,敬礼

您抒大爱

彰诚敬

舍金钱

为众生,让

幸福之道向

无涯法界

无界刹土

开展延伸

将见慧日遍照

世界和平

人人幸福

处处安详

敬礼

您功德无量!”

盛情难却之下,慧明法师在念了一遍佛语后,只好收下了米和布,却没收下银元。

“为什么不收这银元,真的是嫌少了?”沈昌武急了。

慧明法师恳切地说:“米、布可以解决寺内人员生活所需,银元对我们来说就没必要了。再说,我们收钱,就有玷污佛灵圣地之嫌。再说,金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许多人作恶的欲望都是因钱而起,所以对我们来说,钱是罪恶的主要根源之一。今天我们收了这些钱,只能表明我们贪财,也改变了我当初救鸿雁的性质,成了一种交易,所以希望沈施主将这些钱带回去。”

一席话说得沈家父子无言以对,只得收回放在香桌上的银元。随即,沈昌武对慧明法师说:“法师,我上次已说,请您和寺中师傅们今天到寒舍小聚。既然银元您不肯收,那这一条,您一定要答应!”

慧明法师沉思了一会,说:“好,这一条我依了您,否则您心中总有一块疙瘩。不过,我们只来两人到贵府就行了。”

“那怎么行,让寺中全体师傅们都去吧。”沈昌武要求。

“全都去不妥,一来这多僧尼去您家过小年,村中人看了会评说您重僧尼、轻村民,影响不好;二来,今天寺中将有不少香客来,我们要有人值班;三来,我们都是吃素,到贵府生活不方便。”慧明法师解释说。

沈昌武不好再强求,只好依了慧明法师。慧明法师就叫上智空和他一起去沈昌武家。下山后,沈守杰又去请了胡志伟一同去他家。

临近中午时分,沈昌武一行就到家了,沈鸿雁、杨霞见到慧明法师后都万分高兴,很快就摆上丰盛的宴席:白菜、萝卜、银杏糕、红薯圆、粉丝藕、麻辣豆腐、香菇、蜜枣、银耳汤等,一共十六大盘菜肴,全是清一色的素食,红、黄、黑、白等可谓五颜六色,酸、甜、苦、辣、咸五味俱佳,令慧明法师和沈昌武都感觉吃惊。

慧明法师吃惊的是,没想到沈家弄出这么多丰盛的菜肴,而且全是素菜!仔细一想,这些都是山村中自然食品,勤劳人家中其实都有机会获取。

沈昌武吃惊的是,没想到妻子和女儿竟有这么好的厨艺,桌上的每盘菜都令人眼馋。

入席时,沈昌武让沈守英、沈守豪等小孩子到厨房去吃饭,不要来餐厅上餐桌。慧明法师见状,连忙劝沈昌武:“今后是过小年,一家人应该团圆,你们一家七口,我、智空与胡施主,共十个人,正好‘十全'呀!”

沈昌武想想也是,就让全家人都围着餐桌坐下,并让沈守杰拿出家中珍藏多年的一坛酒来,要与慧明法师对饮。没想到慧明法师却拒绝了:“感谢沈施主的深情厚义,不过老纳自幼出家,已是世外之人,酒、色、财、气早已与我们无缘。”

“自古道:无酒不成礼仪。法师,您就破这一回例吧!”沈昌武恳求道。

“世上好多规则的执行,怕就怕在破例,只要一破例,有了初一,就不愁初二。”慧明法师解释道。

“那给您斟一杯黄酒如何?”沈昌武改换主意。

“黄酒也不行,只要沾酒字,我们就破例了。”慧明法师仍然不为所动。

看到双方僵持,杨霞就赶紧过来劝沈昌武:“老沈,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今天既然贵客不能喝酒,就算了吧。我建议,法师,您以茶代酒,如何?”

“这可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慧明法师赶忙赞同。

就这样,慧明法师、智空、沈昌武、胡志伟、杨霞、沈鸿雁、沈守杰等,每人杯中有的是茶、有的是白酒、有的是黄酒,虽说杯中之物各不相同,但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甚为活跃,人人都很开心,一餐饭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

常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鸿雁回娘家的消息还是传遍山村。除夕这天清早,沈鸿雁刚进厨房生火、沈昌武正在磨墨准备写春联、杨霞正在大门口梳头时,只见马向平气呼呼地来了,说是来接沈鸿雁回去过年。杨霞故意说鸿雁还未起床,让马向平先在外厅坐下,她则赶快到厨房去征询鸿雁的意见。鸿雁听说后,怎么也不愿去胡家,也不愿去见马向平。

杨霞又找到沈昌武,将鸿雁的想法与沈昌武说了,沈昌武听后说:“那就赶快将马向平打发走!”并准备去外厅。杨霞想了想说,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去肯定会与马向平吵嘴的,还是我去对付她吧。随后,杨霞来到外厅,冲着马向平笑呵呵地说:“亲家母哟,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的鸿雁生是你胡家人,死是你胡家的鬼,她迟早是要回你们胡家的。不过,她大病了一个多月,刚刚才好,现在若随你回去后,睹物思人,想起文虎,一定又会怄病的。所以我们让她过年后再到你家来。”

马向平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了。

不一会,沈守杰、沈守俊等陆续起床了。他们见父亲在写春联,都跑去围观,沈守杰也试着写了两幅,又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沈昌武看后,问到:“你们知道过春节为什么要贴'福'字,而且都是倒着贴?”

“‘福'字,喻意为幸福吉祥,有福气,所以要贴‘福'字。”沈守杰回答道。

沈昌武笑笑,说:“其实贴‘福'的来历,还有几个典故呢,等会你问问你姐姐,看她知道不?”

早餐时,沈守杰、沈守俊都问鸿雁贴‘福'字的来历。鸿雁想了想,说:“是这样吧,相传明太祖朱元璋有一年在正月十五微服私访,来到一个小集镇,看见许多人围观一幅画着一个怀抱大西瓜的赤脚女人的漫画大笑。朱元璋看后,认为是乡民们在取笑他的马皇后,因为马皇后从小也不愿意裹脚,呵呵,她的脚可能比我的还大。”鸿雁笑了笑,接着说:“朱元璋当时心头不高兴,回家后暗下圣旨,让卫士严肃查处那些乡民们。当时卫士们对没有参加取笑的人,暗中记下他们的房址,并在其家门口贴上一个'福'字做标记。第二天,卫士们就到没有贴‘福'字的家去抓人。可是到集镇后却傻了眼,原来每户家门口都贴有一个‘福'字,卫士们无从下手,只得作罢。据说,这是赤脚大仙为拯救乡民,才出手相助的。自此,人们都爱在自家门前贴上'福'字,以求平安祥瑞。”因为沈鸿雁从小有人戏称她是“马大脚”,她也爱搜录那个“马大脚”的故事,所以她对这段故事很熟悉。

“对,对!还是你们大姐懂的多。”沈昌武夸赞说,“另外,民间关于贴‘福'字的来历还有两种传说呢。”

“哦,还有两种?”守杰急切地问。

“一种是源于周朝的姜子牙。据说,姜子牙封神时,他的老婆也来讨封。姜子牙说,你嫁到我家,我穷了一辈子,看来你是个穷神,就封你为穷神吧。他的老婆不知穷神是好是坏,有个'神'字就心花怒放了,便高兴地问:我为穷神,那我呆在什么地方?姜子牙说,有福的地方都不能去。这事传出去后,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写上福字,贴到门窗上,以驱赶穷神。”讲到这里,沈昌武饮下一杯酒,然后又继续讲道:

“至于倒贴福字的来历,是来源于清朝恭亲王府。那是一年的除夕,恭亲王府的大管家为讨主子欢心,按例写了几个斗大的福字,叫人贴在王府大门上。可是那个家丁不识字,竞将大门上的福字贴倒了。春节清早,恭亲王一见十分气恼,想鞭笞惩戒那几个家丁,幸好大管家能言善辩,慌忙跪地解释说:奴才常听人说,恭亲王福大造化大,如今大福真的倒(到)了,此乃吉庆之兆啊!恭亲王一听也合情合理,心想:难怪过路人都说恭亲王府福到了!吉语说千遍,金银增万贯。遂赏管家和那位家丁各五十两银子。自此,从王府到民间,很快形成了倒贴福字的习俗。”

沈昌武讲完后,又出了几个谜语,让孩子们活跃气氛,尽量让鸿雁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