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看着那羞红的姑娘,突然冒出一句:“媚眉,你很可爱!”
泪无痕反应过来,朝野马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调头就跑。
野马象被打醒酒了一样,一边捂住被打的脸,一边左瞧右望地骂道:“刚才谁打我?刚才谁打我?发生什么事了?刚才……”
战春愁忙用手帕擦着脸上的灰尘,道:“我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我什么也没有看见。”然后吹着口哨转身走开了。
野马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往前走。
在菊花丛里,那个哭泣的女人就是罗絮。她仰起头大约四十五度角,看着漫天的星斗,显得无限地痛苦。古枫影与她对面站着。从野马刚才的角度看过去,就形成皮影戏,让人在视觉上产生错觉,误以为二人在接吻。
两个人影呆在旷野中不知道多久,罗絮突然开口,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帮我。”
古枫影奇怪地望着罗絮,怎么会说出这两个字来。
“我丑么?”
“不!”
“我美么?”
古枫影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药农山庄的酒宴能带我去么?”
古枫影一听,他不由大吃一惊。他不知道罗絮受到了怎样的刺激,竟然会这么问,立即结结巴巴地道:“罗絮……”
“做你的女人很幸福,请你给我个机会。”
“罗絮……”
“请带我去,我一定会打扮得漂亮百倍。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你喝酒了?”
“几天前,我喝光了整个酒窖里的酒。”
“你醉了。”
“我倒希望自己能醉。”
“傻瓜。”古枫影轻笑了起来。
“我是认真的。”
“别傻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知道。”
“知道你还说醉话。”
“是因为我不干净,你看不起我?”
“古枫影这三个字是那样不堪?”
“如果不是我……”罗絮想到了尴尬的事情,“你就答应了吗?”
“我……我……我喝多了。我醉了,要休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醉了,我真的醉了。”边说着边捂住头,真象一副醉酒的模样。
第二日一早,花谷里,古枫影练剑回到大厅里,他一边揉鼻子一边道:“什么好香呀?”
野马一边吃着油条一边用汤匙搅拌着肉粥,道:“喂喂,快过来,哇!真的很好吃。从今往后,不用再挨饿了。”
战春愁拌着肉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道:“喂喂,我煮的东西不是那么难吃吧。”
野马笑道:“比起罗絮,当然差那么一点点。”
“差一点点就算了,唉——,我是女人该多好。”
古枫影笑着收剑走到桌边坐下道:“嗯,是很香。这顿谁请?”
战春愁笑道:“当然是大疯马啰。”
野马惊道:“什么?什么?为什么算我的?”
战春愁笑道:“你说呢?”示意他们三个人的秘密赌约。
“我?真的是我?”望着古枫影,古枫影点了点头。
泪无痕收拾东西出来,古枫影问道:“咦?你终于舍得走了么?”
泪无痕咬着唇,一副想哭的模样。
战春愁问道:“你不是想去药农山庄凑热闹的么?”
泪无痕狠狠地瞪了一眼野马,将头一甩,跑了出去。古枫影拍着野马的肩道:“喂,还不追?”
“怎么又是我?”
“又?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呀?”
战春愁道:“昨晚你真的醉了。输的是你,愿赌服输,你还是不是男人?”
野马气愤地道:“我决定了!”
“什么?”古枫影与战春愁问道。
野马接着道:“做女人!”吓得古枫影与战春愁四脚朝天。
战春愁忙道:“我做女人就够了,没有你的份。”
野马道:“我除了媚眉,对其它女人不感兴趣。”
古枫影斜着眼睛望着野马道:“你敢打媚眉的主意,小心你的小命。”
野马道:“你这个做老哥的不能一辈子不让她嫁人。考虑考虑我,我会好好地照顾媚眉的。”
古枫影突然拧住野马的衣襟,严肃地道:“你敢动媚眉的歪脑筋,咱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战春愁见气氛不对,立即笑着分开两人道:“开个玩笑别那么认真。”
野马十分认真地站起身来道:“这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媚眉。”说完,气愤地离开了饭桌。
罗絮端着一碗热粥走出来与野马撞个正着,将肉粥打翻在地。野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罗絮奇怪地道:“我……我做错什么了?”
古枫影望着对面桌的战春愁道:“刚才我太过分了么?”
战春愁为难地笑道:“那么一点点。”
“一说到媚眉我的情绪就——”
“一点点!”
“我……”
“你,你又做那个梦了?”战春愁用试探的语气问古枫影。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媚眉一个人在外。”古枫影起身就朝门外奔去。
罗絮想去追,被战春愁叫住道:“你追不上他。没有人能追上他。”
罗絮看着古枫影去的方向,道:“他还会回来吗?”
“会的。因为你还在这。”
“因为我?我倒希望是因为我。”
“别担心,只要我把你打扮一下,绝对让他目瞪口呆。”
“真的么?”
“当然。我已经想好了,就今天画出草图,用不了几天就能帮你把合身订做的衣服做出来。”
“人长得丑,穿什么衣服都不合适。算了,我还是当个厨娘。”
“开什么玩笑。你其实并不丑,只是不懂得打扮自己。”
“你也这么说?”
“有人也曾经这么说?”
“他,他曾经不经意时说过。”
“他?你还爱着他吗?对不起,我多嘴了。”
“你看出来了?”
战春愁傻笑道:“什么?什么?哈……我什么也没说。”
罗絮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道:“我是拜日族的后裔,不能轻易认输的。”说完这句话,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战春愁对那个笑深信置疑。“我煮了那么多的粥,他们都走了,我们两个可怎么吃得完?战大哥,你可别浪费了,多吃一点。”
“叫我大姐吧,否则我会不习惯的。”
罗絮笑道:“其实你认真的时候,还真的象一个男人。战大哥,你慢慢吃,我把这收拾一下。”边说边收拾地上的碎碗。
战春愁愣在那儿,这许多年过去,没有人看出他还象个男人。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假如突然有一个女人走进他的生命,他将怎样。正如他对古枫影所说的那样,伪装成女人是想摆脱从前的噩梦阴影,但无论怎么掩饰终究还是一个男人。
又过了数日,战春愁正为罗絮的新衣而一针一针地密缝,精心设计,剪裁。而罗絮象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心在笼外飞,好久好久也回不过神来。战春愁为罗絮衣服上的坠物寻找着合适的装饰品,他要出谷一趟,看见罗絮发呆的模样,就约了她一同到集市上去逛逛。本来是出去散心的,却让罗絮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南门飞陪着吴声在古玩店里挑着名贵的首饰,而自己却只能在对面的地摊上与商贩讨价还价。南门飞与吴声走出古玩店,吴声听到战春愁边挑饰物边跟罗絮道:“这个怎么样?配上古枫影的衣服,应该可以看上去完美了。药农山庄的酒宴上,一定会让人一眼就认出你们二人穿情侣装。”
吴声朝南门飞翻了一个白眼,道:“看什么看,还想着她就过去,老朋友了,怎么不去打声招呼?”
南门飞对吴声笑了笑,便朝罗絮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