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姐终于让他离开,他高兴地赶忙跑了出去,到了外面才大大吐出口气,不以为然地自言自语道:“那么丑陋的脸不把人吓死就不错了,让人怎么能不害怕哩?怕只有小姐这样菩萨心肠的人才能受得了吧。”
屋里,那小姐等汤药稍凉了会,然后细心地自己先试试热度,感觉满意后,才轻轻扶起榻上的萧,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喝下。
小姐用丝娟把他嘴角的液体擦干净,赞许地柔声道:“今天好乖,一点都没有流出来,晚上我多给你弹个曲儿。”
萧的嘴角动了动,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圈,似乎也在为能听到那美妙的音乐而高兴不已。
傍晚时分,在城里药铺里坐诊的善药师回到了山庄,他连行医的袍子都顾不上脱下,随手把药箱扔给长顺,像往常一样急急忙忙来到萧所在的卧室。
“怎么样,他最近几日有什么反应没?”善药师给萧把完脉后笑眯眯地坐在凳子上,身后乖巧的女儿正轻柔地给他捶着酸痛的肩膀。
女孩高兴地道:“他现在能感觉到好多事,熏香一刻不点上他就皱眉头;我弹琴的时候他会哭会笑;还有还有,他最喜欢喝惠婶子熬的小米粥,别人弄的他会闭着嘴不吃。像个小孩子……”
善药师怜爱地回头瞧瞧唯一的女儿,捻着胡须笑道:“也别累着自己,一些事情可以让给下人去做。我的宝贝女儿要是为了这个小子累病的话,我会把他送到外面再遭一次雷劈,哈哈……”
女孩不依跺着脚道:“哼,阿爹真坏,这可是女儿照看的第一个病人,你就忍心看他刚有起色,就再遭一回罪啊。”
她撒娇起来,使劲捶打老人的肩膀,狠狠扯着他的胡须,善药师赶忙求饶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爹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
他顿了顿看女孩不闹了才道:“他的火毒已经全消,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喂他十全大补丸,以免肝火冲胃,他这副虚弱的身体受不了。我看他脉动沉稳,心率缓慢,大概离苏醒的日子不远了。”
女孩听到病人快要醒来,脸上却反而布满忧色,“他的脸,我担心他醒过来更加难过。”
老人笑了笑,“世人多在意表面那副皮囊,却忽略了更应该被珍视的心灵。他如果是个真正的男儿,应该不会为此焦虑难受。他要是学那庸俗之人伤心叹息,呵呵,可就是亏对咱们父女这几个月的心血了。”
女孩没有再说话,回头怜惜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那张脸实在是惊心动魄,她心中不由叹息:其实又有几人能真正像爹爹说得那样看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