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把自己整日都关在屋子里,而善药师一个月里大部分时间在苏州城药铺,善小姐要管理山庄日常事务,自长顺和名总管上山采草药后,萧在“画屏山庄”更是一个朋友都没了。
他没有谈心的人,觉得自己现在又一无用处,于是心情极度恶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面向往着外面的自由空气,一面却又害怕出去遭到他人的指指点点,就像个被围困在铁笼里的野兽,挣扎着想逃离出笼子的压抑,但又恐惧着外面的伤害。
山庄里的一些仆人本就惧怕他如鬼的面目,现在他整天阴沉着脸,眼睛里射出的更是凶狠的目光。几个不得已伺候他起居汤药的下人,往往是把东西飞快地在他屋中一放,马上跑个无影无踪。
萧高傲的心最受不得这种轻慢侮辱,他自嘲地想恐怕瘟疫都比自己要受欢迎。
这日,萧躺在床上回忆着和妻子容儿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温馨,又回忆到调皮活泼的静子曾经带给自己的快乐欢笑,脸上不由得漾起温柔的笑意,他想大概只有这两个对自己深情一片的女孩,才不会害怕现在这张恐怖的脸。
可是又想到伊人已逝,萧更是黯然神伤,多日来的委屈悲愤几乎要化成冲天火焰把自己烧个干净也算一了百了,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曾经开山裂石的力量只不过让墙壁发出咚的闷响,自己的手掌却疼得似乎骨头都断了。
“萧大哥,你怎么了?”瞧了半天门都没反应,善嫣嫣只好推开门,却是看到萧捏着青肿的拳头发呆。
萧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有只苍蝇飞来飞去,我一巴掌没拍中打到墙上了。”
几天不见女孩,他真有点怀念那熏香的味道{他懒得自己点}和悦耳的琴声,心里还对女孩几天没来看自己有点赌气。
他不知道这生气从何而来,善小姐并没有义务每天要来看自己,自己更不应该如此要求这个救命恩人。其实他心理正是在自暴自弃最脆弱的时候,不自觉就把温柔可人的女孩当作可以安慰自己的亲人来看待了。
“哦,那萧大哥以后小心点,用不着那么大力的。”善小姐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这里打扫得相当干净,善家父女是爱洁之人,时常配有药物来杀蝇,哪儿又能来得好大一只苍蝇呢?
但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只柔声道:“手还疼吗,我给你上点药吧。”
萧挥挥手道不用了,他这才发觉自己还坐在床上,而善嫣嫣却是站在地上,他忙跳下床,拉了个凳子给女孩,自己也坐在一张登上连声道:“不好意思,萧某失礼了,小姐勿怪。”入乡随俗,他发现自己来到古代没几天,说话也是文绉绉的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