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宾主坐下,善药师挥挥手,后面的小伙计忙跑到后堂端上一杯杯香气扑鼻的热茶,等轻微抿了半杯茶后,善老沉吟着开了口:“今天劳烦各位掌柜的来,是有一件关乎我回春堂兴盛的大事相商。”
善老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下面的李子玉微笑着扫了众人一眼,神色更是得意。
只听善药师继续说道:“想必大家都应该知道咱们南方药铺,百年来始终是无法踏足市面更加广阔的北方六省,B市城更是天下豪富汇集之处,达官贵人用药之丰厚几达我江南一年药草生意的一半还多。可惜自百年前杭州老字号‘长寿斋’在山西太原城扩展生意失败后,还没有哪家铺子再敢进入对南方商人敌意深厚的北方市面。”
善老的话引得堂下一片唏嘘,干枯的王老激动地睁开浑浊的眼睛泣声道:“小老儿正是长寿王家当代传人,想我王家‘长寿斋’偌大基业竟然在太原城一败涂地,如果不能有生之年再进入北方市面,我王鲜灵将会和祖上三代先辈一样死不瞑目啊……”
善药师温声安慰了激动的老头几句,然后接着道:“自药师接掌回春堂后,限于自身聪明才智有限,始终无法把祖宗家业再上一层楼,药师常常闭门思过,实在是愧对先人托付重担时的厚望。所以我苦思竭虑后决定采用一步险棋以突破现在回春堂陷入扩展僵局的景况。”
分号掌柜周寻脸色凝重地道:“善老莫非是要走长寿斋的路子,把铺子开向北方城市?这可是动念间生死存亡的大险招啊,还望老东家慎重。”
善药师摆摆手语气凛然道:“不仅仅要向北方城市拓展铺子,我的意思是就在B市城开分铺直接和北方药商竞争。”
“在B市开铺子?”众人对东家的雄心都吃了一惊,天子脚下何等地方,那必定是汇聚了北方最重量级的各大药商,回春堂虽然在江南颇有实力,但真能在那藏龙卧虎之处占据一席之地吗?
萧仔细听着,心里飞快转着念头,他现在对很多这时代的情况不太了解,所以在没弄清楚所有的问题前,他不准备主动发言表明立场。
众人低声议论着,三个分号的掌柜都不是太赞成直接向B市开分铺,虽然他们也都被南方药商进军北方市面这样激动人心的豪迈气魄,所刺激的热血澎湃,但谨慎的理智还是让他们觉得应该缓步发展,太过急躁、太过功利的心理,对做生意可是致命的缺点。
王老干瘦苍白的脸上激动的发红,嘴里不知道呜呜了几句什么,手臂有力地挥动着,不过他也知道在B市扎根的危险性,所以话语还是慎重的:“做生意哪有不行险的道理,进入北方市面是我们南方商人多少年的梦想,不能有点困难就放弃,当然,分铺在B市是要面对很大的危险,不过可以从长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