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河从瓮安、黄平、施秉滚滚而来,奔腾于崇山峻岭之间,接纳众多的支河而成巨流,过了诸葛洞便进入镇远城。当萧瀚从渡河的小排上下来的时候,感受着身体在湍急的河流上颠簸了一整天骨头都要碎了般的痛苦,不禁感叹这次远行的倒霉运气。
自离开回春堂萧瀚已经在外面漂泊两个多月了,可惜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一点点。一个月前当他兴致勃勃地去到云南孟家苗的聚集地后,才被当地友好的苗人告之金花峒本是属于贵州高原下沙野生苗族的一支,几十年前已经搬去贵州苗人地区了,而附近地区虽然也有魔鬼花,但没有金花峒人的秘术也是弄不了魔鬼花药材的。
这也怪这个金花苗族实在太神秘,结果却是连善药师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事先搞清楚,萧瀚算是白走了一段冤枉路。不过他心性坚毅,毫不气馁,振作精神后又向贵州进发。这次他只身前来并没有带一个铺子里的小伙计,一路上风餐野宿,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幸好当年身为侦察兵时经常训练的野外生存锻炼了他的适应能力,又找了几个当地苗人向导穿过人迹罕至的云贵边界的原始森林后,便找到河流坐了船只沿江而下。
从河流蜿蜒东北而下沅江,放舟直下洞庭、长江,然后到舞阳河,正所谓“南箕北斗五溪烟水洞庭波”。舞阳河穿行于武陵山区,中下施河谷深切,两岸尽皆悬崖峭壁,翠峰插天,“两山夹峙,一水中流”,山环水绕,气势逼人,雄奇险峻。行人在山影在溪,此身未坠胆已落。”走进山中,但觉“山前突兀复有山”;抬起头来,顿觉“昂头但见山插天”;登上山顶,又有“不敢俯睨千丈渊”之感。一个“恶”字好生了得,道出了“此身未坠胆已落”的心境,使他“惊起群山向天叫”。
而在群山急水怀抱中有一座雄伟的名城,正是萧瀚的目的地——南疆古城镇远城。
舞阳河来到镇远,拐了一个S形的大弯。镇远东南是绵延500里的石屏山,站在石屏山顶极目远眺,只见“溪河旋绕,山岩森列,白崖东枕,碧峰西峙”,有人为这种雄伟的气势所震撼,惊叹:“叠嶂连云起,岿然舞水滨。”传说有一老道登上山头,说镇远“右看滇南头,左尽楚北尾;苍茫俯群山,浩浩烟波起”,而后又惊呼这是一幅“太极图”,若是在S形的河湾上建起两座城池,便是“日月乾坤,阴阳相照”。唐代军事家颇重“地利”,认定在此“屏山为城,舞水为池”的地方建城,既有通江达海之利,又有崇冈复岭之险,于是在舞阳河两岸修建城池。先建镇远卫城于南岸,后在北岸修建镇远府城,一文一武,恰似“太极图”上象征“阴阳”的两个点。从此,镇远成了雄踞在西南大通道上的军事重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