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过礼后,这累人的结婚规矩总算全部完成了。一顿寒暄后,善老体贴女儿女婿,知道他们肯定饿了,于是便让萧瀚带了嫣嫣下去吃饭。
等到下午的时候,萧瀚和嫣嫣躲到了房间里说着情话,难得几天清闲的工夫,萧瀚完全把铺子里的事情交给了几名掌柜打理,他是一心一意要陪着女孩过几天神仙也羡慕的快乐日子。这时下人来报说善名总管回来了,善药师要两人前往大厅拜见。
萧瀚拉着嫣嫣进到大厅的时候,正看到善老正和名总管说着话,善名一脸惨然悲愤,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大事。这种愤怒悲伤的表情,不说萧瀚,就是对他极为熟悉的嫣嫣都没在一向慈祥和善的善名脸上见过,两人心里喀哒一声,知道名叔这一趟出门肯定是遭遇什么不好的事了。
善药师正低声安慰着情绪激愤的善名,看到萧瀚二人进来后,勉强笑笑道:“你们两人来给名总管敬杯茶吧,他前些天出门办点事,结果耽搁了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刚才他还遗憾地说没能祝贺嫣嫣的喜事心里难受呢。”
善名努力想摆出一副喜庆的笑容,但奈何心中的悲苦实在太为沉重,脸上肌肉抖动一阵惨然道:“小姐姑爷请原谅老奴心情不太好,实在是……该死,老奴在这样喜庆日子里扰乱大家的情绪,哎……该死啊……”
嫣嫣忙上前扶住老人站起来却摇摇欲坠的身形,萧瀚急问道:“名叔,您先坐下慢慢谈,到底什么事让您老这么烦心?”
善老让两人坐下再谈,善名瘫在椅子中唉声叹气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但没想到老天爷不长眼,竟然把飞来横祸落在了一向善良耿直的淳厚兄身上,哎,可怜啊,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竟然连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萧瀚看他说得太激动,站起来给他倒了杯热茶缓解他紧张的情绪,又给善老和嫣嫣各倒一杯后,萧瀚道:“名叔,你把事情原委说一遍,或许大家可以帮得上忙。”
善名老泪纵横,惨声道:“淳厚兄是远近闻名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因为早年厌倦了宦海中的黑暗勾当,便辞了官职隐居到山下镇子开办了一个小型织布坊,这小坊其实说穿了就是自家人帮手织些布匹绸缎售卖出去,从中挣些微薄利益勉强糊口。一家人虽然不能锦衣玉食过豪奢的生活,但也能解决温饱其乐融融。就是这样的平静日子,有些黑心的家伙都想要去破坏掉。几个月前,苏州丝绸布匹市场忽然发生挤兑风波,开始余兄弟也没有太在意,因为他没想到这个巨大的风浪竟然会波及到自家的小作坊,等到他货物堆积而苦于卖不出去换取银钱的时候才发现抛售的好时机已经错过了,结果布匹堆在仓库中售卖不出去,借贷的银钱到期却又不能偿还。那些黑心的贼人根本不管他苦苦哀求,只把货物统统收刮而去,还逼迫着他立下字据:这些丝布只能抵得一半银钱。淳厚一辈子老实善良,何曾和这样贪婪的人物打过交道,最后当然是吃了大亏,连房产都被收去,他一时……一时想不开觉得对不起家里的妻子孩儿,竟然……竟然跳河……而死……”老人说到这里,气愤填胸下,狠狠一拳砸在桌几上,大骂老天无情世人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