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非眉峰微扬:“二哥,七弟是我们手足兄弟,这不是闲事。”
涵祁嘻嘻一笑,说道:“我才不认这闽南小杂碎是我弟弟,他娘是闽南的蛮子,你娘是侍候我母妃更衣的奴婢,你们倒是天生的一对手足。”
他这等颜色,俨然早已忘了,自己的生母,亦不过是当年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只因如今攀附了徐妃,便将自己的生母忘到了脑后。
“呸!小人得势,你真当自己是徐妃生出来的儿子?人家不过是膝下无子,借着你打发一下日子罢了!说到底,你跟个小猫小狗,没甚两样的!”
他到底忍不住,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腥子,冷冷的朝涵祁讥讽了一番。
涵祁当下紧紧抿住双唇,眸中竟有咄人的晶亮光华,他嗤笑一声:“怎么?瞧你这模样,难道还我说是不是事实不成?”
涵祁突然出手,“唿”得重重一拳挥向他,姬非本能般将涵祁一推,举手已经格住他这一拳。
涵祁大怒,扑上去又撕又打,姬非将他护在身后,三人已经在雪水中滚成一团,哪里还拉扯得开来。
待得闻讯赶来的众内官七手八脚将他们分开来,三人早已是鼻青脸肿,这下子事情已然闹大,瞒不住了。
皇帝听说此事自然震怒,立时传了三人前去。
许多年后,已经是赵王的皇三子应玿嵘,依旧能够清晰的记起那日初入凤仪宫的情形。柔仪殿历来为皇后所居,形制仅次于皇帝所住的含元殿。
宫人打起厚重的锦帘,他顿时觉得热气往脸上一拂,裹挟着上好檀香幽淡的暖意,整个殿中温洋如春。宫人引着他们进入暖阁前,轻拢起帘子,那重帘竟全系珍珠串成,每一颗同样浑圆大小,淡淡的珠辉流转,隐约如有烟霞笼罩。
暖阁之中疏疏朗朗,置有数品茶花——这时节原不是花季,这些花皆是在暨南州的火窖中培出,然后以快船贡入京中。
应玿嵘看着那些茶花,他并不认得这些花儿的名目,只觉得红红白白开得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