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本还浅眠着的安嫣然,兀的直起身,眼神木然的自床上走下来,推开窗子,飞身而出。东方睿的府内,皇陵中。
安嫣然等候一般,站在石室门外的边上。扫了扫衣服上粘带的湿气,东方睿玩味的伸出手,抚上安嫣然的脸,而她脸上那深刻见骨的,丑陋的疤,却明显在他的触碰下,变得有了一丝愈合的迹象。
“呵呵,真没想到,我不过就是在心中念了你几下,你便真的过来了,看来,这牵魂蛊的入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这效果,还要好。”放下手,东方睿从袖口处,拿出了一柄软剑。
“嫣然,看着我的动作,从今天开始,每夜的子时,你都要过来。”明显是感应到了东方睿的话,安嫣然那本是无波的眼眸,有了一丝黯淡的神采,乖巧的,她对着东方睿,点下了自己的头。风扬云起般,东方睿手中握着的软剑光影纷飞,他武的是一套适应于女子的剑术,招式变化颇多,且杀伤力极大。
“看会了么?”
倒提了软剑,东方睿将其递到了安嫣然的手中。现在的安嫣然于东方睿来说,是他亲手制造出来的一个傀儡,一个大有用处的工具,一个不会背叛的工具。那么,他便会对她尽心尽力,教她一切,曾经,他对于将安嫣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心中还有一丝愧疚,但是,到了现在,他之前的那种想法,已经烟消云散般逝去。
因着,他曾在街市上的一个发现,一个可能有关苏奕风的发现。他要将面前的安嫣然,变成一个可以惑世,却为他所控制的傀儡。
“手势不对,力道还要加上三分。”东方睿一边盘算,一边指出身前正在舞动软剑的安嫣然……*
翌日,安嫣然再次醒来之时,已然回到了绮彩楼内。抱起自己略显冰凉的双肩,安嫣然有丝疑惑,被子明明是盖在身上的,可是,她的身体,却像是一夜在外般,既疲倦,又泛着微凉。“窗子没有关啊。”走下床,安嫣然自语着,将窗户掩上。随后轻着手脚,走到昨日蕊儿进入的那面有着暗格的墙壁,小心的摸索着。想想觉得好笑,她居然睡了一夜,才想要检查这个她还不知道开关位置的暗格。
“没有?怎么可能……”安嫣然惊惑的又一次开始对着墙壁摸索。“嫣然好兴致,倒是不枉本王这清晨之行啊。”
正弯着腰,在墙上找寻的安嫣然,被东方睿逮了个正着。尴尬的直了身子,安嫣然戒备的看向身后,东方睿倒还是昨日的那副模样。
“王爷好兴致,这么早。”已是墙边,安嫣然却还是下意识的又挪了挪。“怎么了?怕我么?”东方睿的脸上,显出淡然的笑意,没有走近,却是整个人都依在门上,抱起双肩,好似看戏的架势。
“行了,简单洗漱一下,跟本王出去。”
坐在梳妆镜前,安嫣然翻了翻都放好了的首饰盒,从里面挑出一张素朴简单的银钗,扶起本是扣在桌案上的铜镜,看着倒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像,楞了几秒。她倒是忘记了,她那被毁掉的半边脸,这是怎么了?安嫣然伸出手,懊恼的敲打起自己的头,她似乎真的开始健忘了,做事情似乎都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没有章法了呢。是不是那个蛊?
*默默的跟在东方睿的身后,一路上,倒是畅行无阻。安嫣然原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出去,倒是没想到,他带她走向绮彩楼的后方。
“这里,会让你增长不少的见识。”住了脚,东方睿的脚步停在一间素雅的小阁楼。
“哦。”敷衍的回应了一下,安嫣然的心思,全都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上。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东方睿伸出手,一把将安嫣然揽在怀里,推开门,拥着她,走了进去。空荡荡的房间,带回了神游的安嫣然。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会……
安嫣然下意识的开始排斥,推搡东方睿的身体。
“不好奇蕊儿的藏身地点了?”迈着大步,东方睿几下来到一张四方桌的前面。
棋盘?安嫣然的脸上,闪现出不耐的讽刺。倒是个棋痴啊,这个地方,居然还有着这样一张棋盘,那么,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他的东西,他的杰作。
东方睿看着棋盘,抬起手,快速的将棋子挪动几下,四方的桌子立时发出石头间沉重的摩擦之音。
一条暗道,就这样,展现在两个人的面前,青石阶直通往地下,里面黝黑一片,完全不能视物。东方睿没有再说话,只是拉着安嫣然的手,向下走去。看着这些,安嫣然的心中没有半点害怕,相对的,她想的,倒是没有灯光要如何在这里行走。
然而,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这里面似乎有着什么自动感应的装置,在头上四方桌彻底合上的时候,暗道中,豁然充满了光亮。“向前走,左手边上第五个,你过去看看,那里,可是有着一场特意为你准备的香艳好戏。”
香艳好戏?这话似乎怎么想,都不带什么好意。虽是这样想着,安嫣然却仍是依着东方睿的话,走了过去。
“爷,你这么急干什么啊?来,我们先喝一杯啊。”透过隐蔽的墙洞,安嫣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男一女,姿势亲密,态度亲昵的共处一室。这密道怎么会连接着他人的房间?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犹疑之下,房间内的女子推开了男人的靠近,一个翻身,自床上走了下来,直到最为贴近墙侧的红木茶桌的一侧。心中有着怕被发现的紧张,安嫣然打算抽身离开,却被不知何时到得她身后的东方睿一把按住。
“他们是知道的。”
依旧是平常的声调,不带一丝压制,东方睿说的毫不在意。房间内,那垂首倒着茶水的女子,明显感知到了东方睿的话,抬起头,望向安嫣然的所在。
平静的眼波,向安嫣然传递着无尽的冷意。是蕊儿,即便是她现在带上了面纱,安嫣然为这一发现,心中平白的有些郁结。
“怎么?墙上那幅画很好看么?”那躺在床上的男子,语气中带着诱惑。“没有,爷,你心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