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腕表,和她手上的本是一对,她拿到手后亲自改装,硬生生的改成了贴身的武器,可是他嫌太小家子气,从她送给他时就丢到了一边不肯带。
这一次倒是翻了出来,看样子是想打感情牌了。
“傅爷,你已有妻,我亦成婚了,这么约我出来,似乎不太好吧。白小姐她不会介意的么?”
“当初那个小不点,竟然已经长的这么大了,还悄无声息的嫁人了?”
“当初那个傅夜清,竟然已经这么老了,还血淋淋的娶妻了。”
“什么叫血淋淋?”傅夜清显然不喜欢这个词,当即皱起眉头来。可笑,清和帮的帮主竟然会怕这个词,还是因为这个词有可能玷污了他心中纯洁如雪的妻子呢?
“我在地牢里流的血还不够多么?”
风吹乱傅夜清的头发,也吹散他话中那或真或假的情绪。
“念卿,前几天的事是我没有查清楚就迁怒于你。”
“你想说什么?傅爷。”念卿端着很得体的笑,两只手抱在胸前淡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傅夜清。这个夜晚还真是有点冷呢。
他是想说对不起的,可是酝酿了多久都没有说出口。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顾欢在挑拨离间,傅氏能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也有你的功劳,你忍心让自己的心血被顾欢侵吞么?”
他的手搭在念卿的肩膀上,念卿自认识他以来,从未被他如此温柔的对待过。
她目光忽闪忽闪的,不忍心再去瞧傅夜清仿佛自己再多看几眼就会改变的心意。于是侧头去看夏宫外面的风景,游艇送来更多的宾客,婚宴就要开始了呢。
她这样的躲避,在傅夜清眼里看起来却是转机。
“你手上的伤口还疼么?当初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在地牢里呆几天,磨磨你的性子,没想到底下的人敢欺上瞒下。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跟顾欢跑了。念卿,你几乎是我一手带大的,十多年的感情,没有人能够轻易抹去,傅氏如今一切如旧,你回来吧。”他拉起她的手抚摸着她结了疤的伤口,以情诱她,以话劝她。
傅夜清的这句话让念卿想起了他在她初次和白纯见面时给她的承诺:“一切都不会改变。”
怎么可能一切都不会改变?
他没变,他向来都是那个他。只是她从前看不明白罢了。
变了的是她,现在的曾念卿看明白了自己在傅夜清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她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有些颤抖:“这里很冷,如果傅爷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大厅里去了。”
他在她这句话之后果断的脱下身上的西服想要给她披在身上。
“傅爷的衣服,披在我衣服上难道不觉得晦气么?”
“念卿,我何事嫌弃过你。”
“可是我嫌弃你!傅爷!”念卿在傅夜清不可置信的神色里又重复了一句:“我嫌弃你呢,傅爷。”
“要我回傅氏是不可能的,我会成为顾欢明正言顺的妻子,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一个男子的身边,不会再被哪个女子骂作狐狸精,也没有人再嫌弃我不纯洁。我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你其实说的对,为若柳絮因风起,可是柳絮和雪再像,也不是同一种东西。傅爷,我实在不稀罕你的傅氏,因为我会从你手上把它一寸一寸的夺过来。”
念卿觉得在自己二十二年的岁月里,从未如此的精彩过。
对面,是她曾经视为神祗的男人。
可是她对着他信誓旦旦的道:“你拥有的一切我会一寸一寸的夺过来。”
如果她从前虽然不怕傅夜清但是也不敢轻易惹她。那么现在她是真的无惧了。
有句话说的好啊,无爱则无惧。
温顺了十几年,听话了十几年。连他要她去同别的男人上床她也不过闹闹脾气就遵从了。
傅夜清从来不曾想过在自己面前如绵羊一般的女人有一天会这样的忤逆他。
“念卿,你难道会相信顾欢的话,或者是你以为他爱你?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就真的是太傻了。”他以为念卿对顾欢抱着幻想于是如此说到。
傅爷啊,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念卿在心里叹气感伤。
“很早前,就有教习教过我。女人这一辈子不要相信两种人,第一种是情人,第二种是敌人,当时我并不相信。可是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不相信了。在商言商,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爱情,这种东西,我再也不希冀了。”她的声音以夏宫的大钟敲响六下为背景。
是六下,不是十二下。
十二下,灰姑娘要退场了,但是六下就是新娘进场的时间了。
“六点了,傅爷您还是赶快去守着你的夫人吧。”她依旧笑颜如花。有傅氏的人上楼来远远地站着想要通传什么。
她耸了耸肩,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下了楼。
傅夜清愣了片刻,他以为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念卿回心转意并不是不可能的。或者是,他做的还不够。好吧,那他就再多做一点。
“过来!”他对着黑暗里站着待命的人道。看来,这件事还是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白纯的生日宴会过后,念卿正是进入了傅氏和顾氏。以大股东的身份进入傅氏董事会。
以顾太太的身份进入了顾氏高层。念卿在这短时间里重回A市的社交舞台,并且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一位。
这么走进顾欢的生活,她才发现,从前清和帮对顾欢的资料收集工作还真是不到位。
他似乎很闲,每天她都要陪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的生物钟在跟了顾欢之后完全被打乱了。可是她还是睡的那样浅,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的窗帘漏进来哪怕只有一缕她都能立刻惊醒过来。
熹微晨光里是顾欢安静的睡颜。念卿初时并不习惯在早晨的时候看见自己身边有一个熟睡的男子。十多年的时间让她的脑海里并没有那么一个希冀,并不觉得自己有幸在第二天清醒的时候看到昨夜搂着自己入眠的那个男子还是安稳的睡在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