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高估了我!不恨你,那我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他好像早就知道她是这种不肯承认的性子,摇头道:“你不承认也好,但是,蓝惜,记住,不要爱上顾欢,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这些天来对他的调查才发现,他是在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掺和在我们两个之间,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借助你的力量。”
念卿心里不由的一惊:“查出了什么?”
傅夜清摇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查出来的,他仿佛和凤凰组织又关。”
念卿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就要告诉傅夜清顾欢就是凤凰组织的首领。还好,她尚且有一份清醒。坐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最大的敌人!
最后,傅夜清差不多说了一句整场谈话里让念卿最大跌眼镜的一句话:“不管最后怎么样,念卿,你恨我,这个事和白纯没有关系。你怎么对付我都可以,放了白纯!”
这个,是在求她么?
回去的路上,念卿一直在想着傅夜清最后说的那句话,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放了白纯。
她不知不觉在驾驶座上热泪盈眶,后来干脆伏在方向盘上大哭了一场。
白纯她,何等的幸福。傅夜清,那是个什么角色,向来是见死不救,心狠手辣。为了白纯,他却可以在她面前低下那颗高贵的头颅说这么一句:你怎么对付我都可以,放了白纯。
而她,世界之大,到底还有谁对她有所怜惜,有所顾忌。
蓝惜,蓝惜。母亲取名的时候怎么不曾预料到,蓝惜,其实不是两个很适合做名字的事。
最难将息!最难将息!
她的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上。
医生今天告诉她,怀孕两个月,胎儿一切正常。
只是两个月而已,其实并不能感觉到胎动,可是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却明显的感觉到里面强烈的跳动了一下。
她惊了一下,手掌像是刚刚握着烧着的炭火一样,连忙移了开来。她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眼神说不清的悲恸,却又有抹不掉的悲凉。她像被丢在大海里一样,身边都是又咸又涩的海水。那些海水灌进她的鼻子,灌进她的眼睛,让她双目通红,涩无法形容。
她只是想哭,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孩子,她的孩子,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上有了能依靠的东西。
可是这个孩子,她用什么理由来留下它?
她要不要留下他?
念卿的心,在这一刻有了一丝动摇。
她在这个世上,并不是了无牵挂,她在这个世上,也不是没有人怜惜和牵挂。
不管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什么样的,这个,到底是她的孩子!
回到酒店,碰见潘妮欲言又止的眼神,她又累又倦,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说出口。
挥手打发她会自己的房间,她则连鞋都没脱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因为并没有脱外衣,所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连太阳穴上也是隐隐作痛已经全黑了,窗外是纽约黑夜显得无限繁华的灯火。
她望着窗外发呆,脸深深的陷在被子里,露出一点削尖的下巴和显得微微凹进去的两双大眼睛。她只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软弱而爱哭,连看灯光也能看的满腹惆怅。
可是渐渐的,却觉得不对。
裸露在空气里的那一小寸皮肤,为什么感觉到有灼热的气息喷撒在上面?
她惧的不敢转过头。
因为心情的缘故,所有她如此后知后觉,到此刻,在觉得身后的床榻陷了进去。
床上有人!
她不敢说话不敢动,能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进了酒店,又转到她床上来的人,除了顾欢,还能是谁?
可是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因该对他说什么?
枕边的人却知道她已经醒来了。双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把她搂在怀里。一声一声的唤道:“卿卿,卿卿。”
为什么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欢喜,他在为什么欢喜,他凭什么欢喜。
她转过身去,噈得一身从被子里坐起来,坐直了身子。
双眼空洞而无神,直盯盯的望着窗前那一睹雪白的墙壁。
她有些赌气,却又似乎不带一点点感情:“四少怎么有空过来?”怎么有空放下那一群莺莺燕燕跑到美国来。
他一把把她拉回被子里来,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力气这么大,又狠又急,几乎不给她抗拒的机会。他把她拽回怀里,像搂着一个婴儿一样搂着她,小心翼翼却又绝不放手。
“卿卿,我错了。你原谅我。”他低头吻着她,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浓烈的酒香,夹着烟草的甘冽,唇齿间的缠绵令她有一刹那的恍惚,紧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强取豪夺。她的身子在发着抖,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用力甩脱他的手,她咬着,踢着,打着,所有的方式并不能令他放开她,唇齿间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到了顶点。
她曾经以为自己拥有,而后清醒的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那样浓烈而炙热。
她终于哭了出来,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去,粘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这么热,而她的泪这样冷。她抖得厉害,而他终于放开了她,她这才看到他的眼睛,那双满是深情的眼睛,眼底抹着深深的青色,也不知道他已经几日不眠不休。她心痛一恫,极力的想重他怀里挣脱出来,他就是不放手。念卿从小学功夫,身手了得,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忘了,只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捶着他,踢着她。
“顾欢,你这个混蛋!”
她终于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只是哭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憋得通红还只是重复的不停的骂着他:“顾欢,你这个混蛋!”
他搂她更加的紧了,是,他是个混蛋。他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这样给她难堪,怎么能对她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