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朕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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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狂欢,是芸芸众生的孤单

夏云霓提早办了退房手续,她自然是一天都不想和叶白陆相处,然而她却不得不做好收尾工作。

送叶白陆回家的重任就这样落到了自己的肩头。

侍者将夏云霓的车开到了大厅外面,夏云霓坐进了驾驶位,见叶白陆站在车旁不动,只好下了车,将半推半塞进去副驾驶,又帮他系上了安全带。

夏云霓坐回驾驶室,发动了车子,一气呵成地开出了酒店,她感觉到叶白陆一直都在看着她,故意没有去搭理他。

过了十分钟,叶白陆终于说话了,他说:“这是……马?”

夏云霓轻笑一声:“这是汽车。”

叶白陆默默念了“汽车”二字,又转头问她道:“这该是’宝马’吧?”

夏云霓刚要放音乐,听见这话,侧脸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宝马,这是奥迪!你自己开的才是宝马!”

叶白陆若有所思点点头:“奥迪是何等马?”

夏云霓拍了拍方向盘,有些崩溃道:“奥迪不是马,奥迪是车,汽车的一种,有四个圈圈。”说罢指了指方向盘正中的奥迪标志。

叶白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点了点头:“这是从西域来的?”

夏云霓抿着嘴,使劲地抿着嘴,她生怕自己一张嘴就控制不住骂他。

“那它平日里吃些什么呢?有专人养育它吗?你如何呼唤它?所以你脚下的这是脚蹬?……”然而各种问题扑面而来,简直猝不及防。

夏云霓努力将注意力分散,于是点开了电台,电台里一男一女正在主持着一档音乐节目,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台词——

男声:“是的,正如刚刚给我们留言的朋友,我们很能理解这段孤独的感受……”

女声:“或许,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我们把阿桑的一首老歌《叶子》,送给这位听众朋友。”

叶白陆突然指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露出惊喜的表情道:“好诗啊好诗!”

夏云霓翻了个白眼。

见夏云霓不搭理自己,又戳了戳发声的地方,道,“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他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道,“那么下一句就该是——狂欢,是芸芸众生的孤单……”

夏云霓又翻了个大白眼。

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了阿桑的歌声,正好也唱到了这一句“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叶白陆像是考试答对了最难的一道题一样,拍腿道:“你看,我对的多好!一群人?不不不,太浅显了,芸芸众生更好更妙更有韵味,你和他们说一下,改一下。”

……

夏云霓从他那句芸芸众生的孤单就已经开始憋不住了,听见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改一下”,干脆刹住了车,将车停在了路边,提高音量对他道:“你想不想继续搭我的车了?如果想,你就闭嘴,不然我就丢你在这里!别再叨逼叨了。”

叶白陆捂着嘴巴示意不再说话,夏云霓这才缓了一口气,恰恰在这时候却发现怎么也发动不了车子,怎么试也不行,打了电话给保险公司,却发现这里连信号都没有,她赶紧下车,举着手机四处看看哪里有信号。

叶白陆一脸好奇地跟着举着手机的夏云霓四处走,像小尾巴一样。

夏云霓原本就一肚子火,一转头看见他这傻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别再跟着我了,坐回车里面去,我来想办法。”

“朕是男人,我我来想办法!”叶白陆拍了拍夏云霓肩膀,以示宽慰。

夏云霓正要发飙,叶白陆指着远处道:“远处驶来的可是马车?我等不妨问问他们是否愿意载我们一程。”

夏云霓懒得计较他这阴阳怪气的措辞,顺着方向望去,果然有一辆大货车往自己的方向开来。于是赶紧站在路边挥手,叶白陆见状,也学着夏云霓的动作挥手。夏云霓看了他的举动,叹了一口气,也懒得再计较。

货车似乎是从他们入住的酒店方向而来,见到有人挥手,也停了下来,得知夏云霓的车子抛锚,也挺热心地愿意帮忙,只是货车座位本身就狭窄,加上运货的两个人,都将驾驶室挤满,压根挤不进第三个人。

天边似乎有乌云渐渐压来,夏云霓连忙道:“没关系,我们坐后面,只要把我们捎到城里就好。”

叶白陆却在一旁补充,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心中甚为感激,怎可做后面的位置,让在下坐前面的位置就好,你们做到后面……”一脸的真诚。

夏云霓翻了个白眼,赶紧在那三个人反应过来之前,拉着叶白陆往后面放货的地方走去,叶白陆一脸不乐意,拉着夏云霓反问道:“对方是在帮助我们,怎可让人家坐马夫的位置,我们坐进车厢内?”

夏云霓气得不行,狠狠踩了他一脚道:“够了,这不是马车,是放货物的地方,你你现在快点爬进去,然后拉我上去,这么多废话,才是对人家不礼貌!”

叶白陆疑惑地看了看宽敞的卡车后面放货物的地方,再看了看一脸怒气的夏云霓,一副“你有没有搞错”的样子,最终他还是迫于夏云霓的威严,咽下了这样的疑惑,双手一撑先跳进了后面的车厢里,然后伸出双手又将夏云霓拽了上来。

夏云霓连忙和前头驾驶室内的司机打了声招呼,车子继续行驶了起来。

夏云霓和叶白陆一人坐在一边的木板上,还好货物不多。

夏云霓一抬眼看了看叶白陆一副好奇地东张西望的样子,干脆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他。

车厢内就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声,和隐隐约约从驾驶室内传来的“小苹果”的音乐,夏云霓觉得这个周末,可真是让自己的人生刷新一次底线,好在马上就要回去了,只要把他送回家,她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夏云霓心态刚刚舒缓了一些,谁知天空不作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淅淅沥沥滴了些雨点,夏云霓一抬头发现竟然下起了小雨,坐在宽敞又通风的后座里,此时此刻凉得牙花打颤。她一转头发现正前方原本坐着的叶白陆不见了,正要转身再找这个“惹祸精”,只觉得肩部一热,被披上了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