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朕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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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王和叶白陆的往事

夏云霓推着叶白陆走进小王的病房,小王已经醒来,睡在床上的他,看见走进来的两人,眼泪就流了出来。

从鬼门关里走了好大一圈才回来,心情可显而知。

叶白陆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小王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握着叶白陆的手更紧了。

小王在事发当时,本能地选择了保护身后的叶白陆,所以将车头迎了上去,对于他来说,如果没有叶白陆,也不会有今天的他自己。

不,更准确地说,是不会有这样好的他自己。

他的父母都是乡下的农民,他自己偏偏不甘心放羊赶牛过一辈子,决心往大城市里走走,至少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没有文凭的他,来到S城里,四处碰壁,喝过自来水,啃过冷馒头,因为乡音被人嘲笑,竟落下了口吃的毛病。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为人老实,终于找到了一个在一个小饭店里洗盘子上菜的活儿,小饭馆人手不够用,老板常常一个顶三的来使唤,也是那个时候跟着小老板学会了开车,奔波于菜市场和小饭馆之间。

后来老板为了供孩子读书,能给孩子上个好的学校,为了买学区房,只好把小饭馆给卖了。

盘了小饭馆的人,开了个理发店,小饭馆老板听说了之后,还介绍了小王去工作,对方看他人老实,开张了之后就安排他给人洗头。

但凡理发店,都要做业绩,所以小王也免不了被要求去安利客人办卡,可是小王口齿不清,连话都说不好,更别说推销了,所以往往等他鼓起勇气开口,客人的头发都洗的差不多了,等他还没有说一句,客人早就“婉拒”了。

小王很着急,担心自己被开掉,可是越着急越结巴,所以总是没有业绩。

那天外头下了瓢泼大雨,理发店老板找小王谈了话,让小王尽快自己去找工作去,这里不适合他。

小王的心情如同外面的大雨,拔凉拔凉。

就在小王收拾东西的时候,外头一声闷哼,员工们纷纷往外头看热闹,发现原来是有辆豪车抛了锚,雨天路滑,就停在了那不远处。

只见车上下来了一个人,女员工们纷纷尖叫了起来,一身行头写着贵气十足四个字,面容英俊,岂是这郊区普通理发店能常见的顾客?

更让人女员工兴奋的是,那人犹豫了一下,随即往他们的理发店走来。

这人正是叶白陆。

员工们赶紧拉开门,“欢迎光临”四个字此起彼伏热情洋溢。

小王没心思看热闹,背着门默默收拾行李,刚一抬头,正好和叶白陆目光相撞。

叶白陆冲他微微颔首“冲下头发”,他说。

小王“哦”了一声,想自己虽然要走了,但也不能耽误老板生意,便指引他往不远处的洗发椅走去。

叶白陆的头上有些彩屑,他的某位助理为了庆祝他生日,特意给他准备了party,原本喜欢安静,公私分明的他,面对砸过来的蛋糕、爆开的彩蛋,他简直忍无可忍,离开了办公室。

没想到路上车子抛锚,他简直气的要死。

“水……水温……合适吗?”小王问。

叶白陆嗯了一声。

小王便不再说话,默默地继续洗头。

女员工也安奈不住了,纷纷走上前来,各种赵化疗:

“我是Mickey,先生你叫什么啊?”

“我是Tiffany,先生你做什么工作呀?”

“先生你要不要办卡啊?”

“我们这里办卡很划算的,现在正在搞活动哦,可以有冲1000送1000的活动……”

“对啊对啊,今天办卡还可以送洗发水哦。”

“……”

叶白陆闭上了眼睛,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内心早就骂了好几次fuck。

小王一遍帮着他洗头,一边想自己因为口吃,就要丢掉这份工作了,然而好不容易老天开眼,给他送了个一看就是可以办很多张卡的人来,却是他被炒了之后。尽管如此,他内心深处非常想对他说“先生你帮帮我,办张卡吧,今天办卡很划算,冲一千送一千!”但是他哆哆嗦嗦,就是说不出话来。

小王很恨自己,来到大城市里所受的委屈,丢到工作的担心和绝望,让他出离的愤怒,他突然开口道:“闭嘴!”

大家都闭嘴了,叶白陆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王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就是个老实人,从未想过喝止了大家后的场面该如何收拾,一下子又恢复成了往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道:“先生……洗……好了,给……给您吹……吹一下。”

叶白陆点点头,他十分满意此时此刻安静的环境,顺从地坐到了椅子上去。

小王麻利地给叶白陆吹干头发,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叶白陆付完了钱,小王在大家奇怪的目光中,拎着已经打包好的行李,默默地跟在叶白陆的身后。

小王想着自己刚刚那样的态度,连想在店里避雨恐怕都很尴尬,于是就走了出来。

叶白陆想着这地儿再呆下去,估计又要被一堆人问东问西,宁愿出来,也不在这里头避雨。叶白陆一边取出手机,一边安排电话那边的人来给自己换轮胎。

小王听见这话,看了看不远处停住的那辆车,的确爆胎了,想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当初在小饭馆打工,那辆破车经常坏,为了省钱,都是小老板带着他一起修,时间长了,他自己也学了个凑合,别的不敢说,这换轮胎他还是手到擒来的。

小王指了指叶白陆的车,对叶白陆道:“先生……这个,我……我会换。”

叶白陆有些迟疑地看了看他,然后点点头,打开后备箱,给了他轮胎。

外头又没伞,两人在雨里头,小王换轮胎,叶白陆就在一边看着。没想到小王换的还真够麻利,不出二十分钟,竟然就给换好了。

叶白陆有些惊喜,问道:“你以前换过?”

小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你会开车吗?”叶白陆问道。

小王挠挠头,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过,没……没开过……好……好车。”

叶白陆扭头看了看理发店,然后对小王说:“我需要一个司机,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