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民,虽然你帮过我,但是我此刻还是很想扇你几个耳光,为紫藤,也为你自己,没想到,你跟老铁是一样的人,我以为你跟他不一样,看来是我错了,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林芳紧紧的盯着张建民,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要一下子看穿他的内心。
“林芳,我知道我现在做任何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着急,你能不能告诉我,紫藤到底去了哪里,我很担心她,我必须得跟她解释清楚。”张建民此刻也顾不了林芳对他的看法了,他只想找到紫藤。
“既然知道解释是苍白无力的,你又何必找她跟她做解释呢,我不知道她在哪,事实上,我们比你还要着急,紫藤的性格要强,这样的打击她怎么能承受的了。”林芳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她也真的不知道紫藤在哪里。
“张建民,我实话告诉你吧,紫藤已经对你死心了,从你们出事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们之间结束了,彻底结束了,我至今还能想起她的眼神,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漠然,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她是不会见你的。”林芳说的一字一句,都如针一样深深的刺痛着张建民的心,紫藤,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对不起你啊,你真的再也不能原谅我了吗?
酒,真是个好东西,一口入肚,火辣辣的,辣到可以掩盖所有的疼痛,这已经是第几口了,张建民记不清了,因为他的头脑已经辣到冒烟,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而他,还在继续着这种感觉,虽然这种感觉也并不怎么好受,但至少比疼痛强。
“建民,别喝了,再喝就真的晕了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脸上也有一些红晕,但明显,他刚才下咽的酒与张建民的差远了,他想去夺张建民手中的酒瓶,张建民却一抬手,使他落了个空。
“别管我,让我喝……”扬起酒瓶,咕咚咕咚又是几口,嘴里还不忘含含糊糊的嚷着,心在酒精的麻醉下不痛了,但却有了一丝兴奋。
“你这是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我早说过,你们俩成不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嫂子复婚,好好过你的日子吧,这辈子都过了一半儿了,别再折腾了。”既然夺不下张建民的酒杯,中年男子只好悻悻的点燃了一根烟,一边悠悠的吐着烟圈儿,一边慢条斯理的相劝。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这样说?”张建民勉强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眼,脑子还没有完全迷糊。
“我告诉你小斌,我……我爱紫藤,我想跟她在一起,可是……可是你们每个人都在逼我,打击我,这是为什么,就因为年纪大了,就不能有爱情了吗?”张建民摇晃着身体,一下趴在小斌的身上,酒气喷了他一脸,小斌终于趁机夺下了他手中的酒瓶,将他搀扶到沙发上,张建民还想站起来,但终究抵抗不住酒劲儿,身子一歪,倒在了沙发上,可是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嚷着。
“行了,谈什么爱情啊,那都是年轻人的事儿,咱们啊,孩子都那么大了,就是有那心也没那力气了,你赶紧把这件事处理了,跟嫂子复婚,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小斌说着顺势扭过头去,却发现张建民已经不省人事了,只好将剩下的话收住,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像是经历过无尽的沧桑,明娟心疼的望着紫藤,这哪像一个二十岁青春年华的女孩子应该有的神态啊。
“紫藤,你没事吧?”明娟坐到紫藤的身边,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可是紫藤像是没有听见,又像是听见了却不想做任何的反应,眼神像是在盯着一个地方,又像是散涣和游离的。
“你真的以后都不再见张建民了吗?你真的要和一个陌生人结婚吗?这可是一辈子的婚姻大事,你还是不要这么莽撞吧,要不给自己一段时间,等伤痛稍稍平复一些再做决定吧。”作为朋友,明娟当然替紫藤感到难过,但她没有想到紫藤竟会做出这样一个惊人的决定,和一个刚认识才几天的陌生男人结婚,这也太……就算是报复张建民的背叛,也不能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开玩笑啊,真的为她担心死了。
“只有结婚,我的伤痛才能平复,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为了结束这个错误,必须尽快有一个新的开始,反正……反正没有了爱情,和谁结婚都无所谓了,你能明白吗?”紫藤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真的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明娟突然想到了心如死灰这个词。
两个人都沉默了,紫藤不知道也不想再说什么,而明娟,也不知道该劝什么,她只有让紫藤躺在了床上,给她盖上一条薄薄的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睛,才不舍的离开了这间小小的旅馆。
旅馆,紫藤笑了一下,有一天自己竟会沦落到住旅馆的地步,她不是出差,而是无家可归了,也许她本来就没有家,这个陌生的城市一直没有真正的接纳她。
不过现在好了,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就会有家,无论破旧的,豪华的,终究是有了个家。
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的陌生男人结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也许明娟说对了,是为了报复张建民的背叛,也许什么都不为,只为了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有了家,她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张建民也会有一个家,一家三口幸福的团聚,他们都有了家,这样,其实挺好。
一阵毫无预兆的难受涌上心头,接着只觉肚里翻江倒海的痛,紫藤掀开被子,跳下床,快速的跑到洗手间里,俯身在马桶上,吐,不停的吐,胃里难受无比。
终于,她喘着些粗气,捂着还有些疼痛的胸口,拧开了水管,洗一把脸,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的脸庞,没有退路了,只有赶紧把自己嫁掉,因为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