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穆儿字字句句都如刀一般刺入云琪的心,尖锐的痛楚让他积压了五年的情绪全部爆发了,“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太明白,就是因为什么都明白才什么都不能做啊!”
母亲和父亲他无法面对,怕自己的内心被他们看在眼里,徒增担心。易穆儿他无法面对,怕自己用心中的痛伤了她。就连自己他也无法面对,走不出回忆的他,懦弱至此的他,简直让他不能相信这就是他自己!
“哗啦”一声,桌上的所有饭菜都被云琪推翻在地,“够了!够了!五年了!到底还要纠缠在什么时候?”他的心中仿佛有两个人对战,斗得他痛苦不堪。
易穆儿被迫将耳朵捂起,可云琪吼声中的内力却让她内息翻腾。
“为什么?为什么?”云琪的声音渐渐放低,向后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琪,你怎样了?有没有伤着?”易穆儿顾不上自己难受,几步抢上前去,在云琪身边蹲下来,察看他是否被地上的碎片刮伤。
云琪抬起眼,定定地看着易穆儿,仿佛想要从她的眸中看到心底,又似乎想要寻找些什么。
“我没事。”相视许久,云琪有些僵硬地别开头,闷闷地回答了声,就自行起身,想要离开。
易穆儿一看,着急道:“你去哪?”
“还有桩生意没谈完。”云琪没有回头,顿了顿又道,“还有,今天谢谢你,我会试着面对自己,但请给我些时间。”
话毕,云琪迈开大步,走出了厅去。
“傻瓜,不管你需要多少时间,我都会给,何必用请字呢?”易穆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是低声道。
终于,他决定面对自己了,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了。
此情何须成追忆,只盼当时懂珍惜(三)
“你回来啦。”这次云琪并没有派来人把易穆儿接走,反而是叫人安顿好她的起居。
“嗯。”云琪显得有些疲惫,一回来就斜坐在厅中的椅子上,闭目靠着椅背,低低地应了一声。今天一天都在谈那桩大生意,由于一些通过路径上的分歧,始终无法达成公识,弄得他心力交瘁,好在最后总算说服了对方,否则他的行程就又需重新安排了。
易穆儿轻缩细眉,没有再说话,走出大厅,但没过多久却又回来,原来是去打了盆热水。云琪不像从小养尊处优的那些世家公子,所以从无人伺候。
“擦擦脸吧,会舒服一点。”易穆儿递上毛巾,轻声道。
云琪下意识地接过来,将热毛巾敷在脸上,人果然舒适了不少,“谢谢。”
易穆儿听他嗓子沙哑,仔细一问,发现他身上有酒味,又道:“怎么又去喝酒?我去帮你煮完醒酒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