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天不遂人愿。
不久,雨点开始无情地打在大地上,狂风竟也是瞬间就起,梅树的枝干剧烈摇晃着,艰难地屹立在院子里,摇摇欲坠的虚弱。“啪”的一声,一根稍显细嫩的枝干折断了。随着这声,雷终于来了。
大到恐怖的雷声,像受伤野兽的吼叫一样地刺穿了冰之的耳朵。冰之再也忍不住,把书随手扔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了床上,拿着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的,双手捂着耳朵,用下巴紧紧抵着膝盖上的被子,想把自己与世界隔绝。
然而窗外的电闪雷鸣还在继续着,丝毫不懂怜悯冰之的惊恐。冰之不自觉地浑身颤抖,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那样残酷的真实,一遍遍敲击着她早已经不堪一击的心。父亲死的那个夜晚,就是这样的天气!曾经以为麻痹的感情,在这一刻冲破了冰之心中最后的防线。冰之的眼泪无声地淌着,如同窗外的雨水一般的透明晶莹。
风雨交加,雷电闪烁,冰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是麻木地反复重复着颤抖的动作。心一点点地冰封,很冷很冷,彻骨的冰冷,不仅是雨水,还有过去的回忆在作怪。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房门口,正是萧烬,他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水还一滴滴地从他的衣角上滴落,几缕乱发服帖地粘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像是匆忙要赶着去哪里,很焦急的神色。
“萧烬,萧烬……”冰之无意识地底声喃语,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名字。不仅仅是一个符号的问题,还有她对他的一种感觉,应该叫做“归属”吧。
萧烬一个大迈步,来到了冰之面前,“冰之,你怎么了?”冰之还是颤动着肩膀,在哭。
萧烬竟然一时有点方寸大乱,有一瞬间头脑是空白的,随后又恢复了理智,起身把被狂风吹开的窗户关上,一直到那刻,他才见识到这个屋子有多凌乱。
稍微整理了下屋子,萧烬又坐到床边,轻轻碰了碰冰之的肩膀,“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该死!”他的急脾气又上来了,他承认他是世界上最没有耐心的人了。
他正打算习惯性地起身,在房间里打转踱步的时候,“轰!”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冰之仿佛突然惊醒,一下子抓住了他,萧烬猝不及防,没料到冰之的力气竟然这么大,整个人被冰之给带了下去,倒在床上。
他本想起身,却被冰之抓得紧紧的,因为她的全身似乎都在抖,抓着萧烬的手也不停颤动着。萧烬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的不忍,“别怕,我在这儿呢。”一边用手轻拍着冰之的背,像哄小孩一样。
“别走!”又是一声巨响,冰之条件反射,就直往萧烬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