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逃避”是不是大家都常用的招数,总之当晓安决定把计划推后,也就是说“这几天不用考虑这件事啦”的时候,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起来,晚上睡得非常香非常饱,第二天九点多钟才醒。然则居然还是最早起床的一个。吃过早饭,就去找周子殷,却被管家轻轻叫住。
“晓安少爷,”即使在异国,这位华人管家也保持着很中国的称呼,“少爷还没醒,你最好等下再上去吧。”
“没事嗒。”
吵醒那个家伙的后果她当然知道,但是,是她就是没事。呵呵。小小的得意和甜蜜。她吐出一口气,转开把手,屋子里窗帘紧闭,只有角落里亮着一盏小小的灯光,昏黄光线里,高高的帐帏被撩到床柱上,床边落下一只雪白枕头,周子殷侧躺着,手里抓着另一只,睡得正香。
“周子殷……”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量低得像是根本没有从胸膛里跑出来过,也许只是在心里叫了一声吧。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动静。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原来可以控制得轻易立起鸡蛋的呼吸与心跳,突然之间不再听话,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在寂静的屋子里,非常响。
周子殷……
只是十来个小时没有见到这张脸,就已经觉得非常想念。而此刻这个人就在面前,熟睡如婴儿,无知无知。
她在床边轻轻地、轻轻地俯下身,头靠在他抓头的那只枕头上。
柔软的鹅绒枕因此陷下去,但她把力道控制得很好,仅仅只陷下去一点点。
这张脸近在咫尺,就像不久之前,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时一样。
这些日子,我睡醒就会下意识想找你的脸,你呢?会和我一样吗?
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心脏像是有了自己的反应似的,一忽儿甜蜜,一忽儿感伤,像是想流泪,却又异常的饱满。息息相闻的距离,只要再靠近一点点,仿佛就要碰到他的唇。只要再靠近一点点……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