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运气了。对方人太多了。
比爷爷和叔叔更早出现的是酒吧的保安。这一带娱乐场所的保全措施是“以暴制暴”,请大流氓头目来当保安经理,管束来这里混的小流氓们。两帮人迅速被分开,发现两队人马的人数悬殊后,那位保安经理还笑着对晓安说:“小孩子不错,要不要跟我混?”
晓安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昏暗灯光下酒吧里桌椅翻倒,地上一片玻璃碴子,周子殷就在她身边,两人半靠着墙躺在地上,肩靠着肩,她想看看他的脸,可是头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来。
他估计也没有力气了,这家伙不知道躲,挨的揍不比她轻。
“……还活着吧?”
他的回答是动了动手臂,很艰难地握住她的手。
于是她看到他那双宛如艺术品一般的、属于钢琴的手指关节已经破皮出血,“看来被他揍到的人也蛮疼的……”脑子里不知怎么冒出这样的念头,然后,自己的手躺在他手心的感觉才传到大脑。
竟然是这样暖。
这样安稳。
像鸟栖在窝里,像船驶进港湾。
像是快要沉进梦乡。
而她的眼皮确实也越来越重了。
“你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吧?”
他的声音响在耳边,她想点头可能头痛得像要裂开,下一秒他的左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下巴低下来,抵在她的鬓角,暖暖鼻息喷在她的脸上,这样近,以至于他的声音在她听来非常模糊,轰隆作响,“晓安,晓安……”他说得非常急切,手上用力,抱昨这样紧,晓安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灵魂简直要被挤出窍,“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
“我很想你……很想你,我都不知道我会这样想念一个人……晓安我喜欢你,你是男生的时候我喜欢你,你是女生我还是喜欢你,我没有办法忍受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这段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自己都不太清楚。多晔和臣每天都陪着他,就像从前无数个日子一样,可是,心就像被挖去了一块,怎么也填不回去。
常常会无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常常会觉得她好像还在身边。在一起的日子被反复重温,长夜里因为梦见她而不愿醒来。
“臣,”大雪飘飞的瑞士,厅里的炉火燃得非常暖,他静静地开口,“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我喜欢女生。”
“喜欢她。”
她的信压在床头,总会拿出来再三地看。里面写的是什么,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不能再令他动容。但她的笔迹,这样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