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啊!”死党却不吃她这套,过来扶她坐好,手机却放在一边。只是这样叫过一声之后,又是长长的沉默,沙沙的背景杂音,像一幅密密麻麻的心电图,画满了曲折的线。
线上是什么意思,除了医生,只有上帝才懂吧!
她听不懂,也不要懂。
然而她听到手机里面的声音微微地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是有人重重地在她心上捶了一拳,还是轻轻地捏了一下?这简直是周子殷的杀手锏,无论什么状况,只要一说出来,晓安的三魂六魄就开始全线溃败,不可救药地感觉到一颗心化成了水。
“对不起个鬼……”她喃喃地,努力坚持着“痛恨周子殷”的人生方向,“不要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
但在一段沙音之后,录音结束了。
就真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我靠,手机拿过来!”
不用她说,新芳已经在做了,一面谄媚地问:“你们俩怎么了?他怎么对不起你了?对你始乱终弃?”
晓安不理她,重新又听了一遍。仍然是那五个字,每一个都像在心上碾过。
为什么说对不起,这个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她都不知道。可是,她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跟她现在一样,一颗心沉甸甸的,又酸酸的。
这种情况好像一直没有变过——她从来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情绪却可以直接抵达。只是听到声音,就可以想象他说话的表情,想象他微微皱起来的眉头以及眼底闪烁的、那一点点她看了会心疼的细碎的光。
可恶!
“可恶!”
吼声从明道学院戏剧社活动室传出来,云扬捏着春祭活动表格仰天长啸:“谁批准周晓安退学的?谁批的?”
生活部长一指坐在边上的慕容清霜,“她爹。”
“我们校长完了!”云扬抱头,“一点经济意识都没有!一点道德观念都没有!一点智商都没有——”
“部长,你还好吧?”出声的是闻雯,虽然她和全校女生一起哀悼周子殷和周晓安两人的分离,但,当着慕容清霜的面这样说还是不太好吧?
慕容清霜却没什么反应,悠然地喝着英国红茶,小几上还放着几样小点心,下午茶的习惯雷打不动,特属于她的那种语调也雷打不动,“与其在这里干嚎,不如去把那位钢琴小帅哥拉来压轴吧。”
“压轴的一定要子殷殿啊!”云扬迅速换了一张可怜兮兮的脸,以小狗的姿态半跪在慕容清霜膝前,“会长,我最伟大最英明神武的会长,你去叫子殷殿来吧!我已经接受吃不到双周宴的现实,请,至少把子殷殿赐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