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阴森森地颤抖着,可是周子殷却慢慢地笑了起来,嘴角一点一点往上翘,不知怎的这个角度看起来他的嘴唇格外红,仿佛再笑下去就要露出两个尖牙,黑色的长发上也许就要长出角,“哇呀,”她被吓得倒退一步,两手格在身前,“你、你你不准笑!”
“果然四肢发达的人,头脑比较简单。”周子殷道,“你想演戏,先去戏剧社呆几年吧!”
靠,居然被识破了。
周晓安一下子垮下脸来,神情变幻非常快,像是五官都在同一时间移了位,往下垂。
她的面部肌肉调节神经和运动神经成正比啊。
“跟我说说你家的事。”
“不是说了吗?非常凄惨的穷困之家。”
“你有兄弟姐妹吗?”
“嗯,有两个姐姐。一个已经嫁了,一个天天嚷着要嫁。”
“……你有做过别人的保镖吗?”
“无,你是第一个。”
“你平时在家干什么?”
“打水砍柴练功。”
“真的假的?”
“骗你干吗?”她叹了一口气,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呐,“我们那儿都是喝井水的,不像这里有自来水啊,自来水真好,我的梦想就是攒够了钱在家里弄台抽水机,那样就不用打水啦。”
“你爷爷的工资应该不低。”
“鬼知道他把钱花在什么地方了,那种臭老头是靠不住的,周家只有靠我了。”
她边说边拍拍自己的胸膛,阳光晴好,她的白衬衫丝丝透亮,发丝也透着亮,非常清爽,就像刚洗过的蔬菜或是水果,有一种很想让人去闻一闻碰一碰的美好光泽。周子殷瞧着她,忽然不说话,低头捋了捋头发,他的发质非常好,刚才躺着又坐起,头发并没有乱,他用手指当梳子,把头发扎起来,扎得很慢。周晓安一直觉得男生留长头发要么流气要么女气,但他的长头发真的留得非常好看,令人想到日本平安朝时期的美人。
“说吧。”扎好了头发,周子殷忽然这样开口。
晓安愕然,“说什么?”
“你今天神经兮兮,又阿谀奉承,又忍气吞声,难道不是有事求我吗?”
虽然这是事实不错,可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听着就让人很ORZ?
“那个……咳……那个,是有件事。”
“嗯。”
“明天我想请个假。”
“嗯?”
周晓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有场球要踢!”
“哦,好的。”
“真、真的?”不是吧?她没听错吧?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以后就这样。”周子殷站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嫣然一笑,“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