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殷倒没接着问,只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要出去一趟。”
“干什么?”
“还东西。”
“还什么?还谁?去哪里?”
周晓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私事。”
“我有批准你今天有私人时间吗?”
“……”周晓安只好道:“我请假。”
周子殷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非常黑。周晓安觉得这人的眼睛很奇怪,颜色竟然会起变化。真的,一般他认真的时候或者伤心的时候或者生气的时候,总之就是情绪波动的时候,眸子的颜色就会格外黑,黑到某种程度,会让人觉得妖异,像是能慑人。
她就常常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慑住,眼睛不敢再跟他对视,埋头喝粥,但他的视线没有改变,不知怎样被这样看着的时候她的头发就会发麻。真是太矬了,难道人们面对老板时就是这种感受吗?
过了大概十秒钟或者十分钟,周子殷的视线挪开了,但口气变得非常糟糕,“这种东西怎么吃?”
苦命人周晓安只好问:“那您要吃什么?”
“芙蓉斋的鸡丝粥。”
好吧,周晓安去查外送电话号码。
周子殷又开口了:“你去买。”
“呃?那你得想好这粥到底是当中饭还是早饭。”中间还要转车呢大少爷,拜托你不是玩我吧?
周少爷已经不再看她,懒洋洋地开了电视,懒洋洋道:“你只管去买,哪来这么多废话。”
好。好。很好。周晓安吸了一口气,去玄关换鞋子。当她准备开门的时候,周子殷忽然叫住她:“过来。”
周晓安过去。
“身上的钱拿出来。”
晓安的头发“铮”地竖起来,“喂——”
他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拿出来。”
周晓安一把护住口袋,“干什么?!”
周子殷倒笑了,眉目舒展,嘴角温柔,声音也温柔极了:“放心,我会拿钱给你的。”
这还差不多。但半分钟后,周晓安的眼睛又要瞪起来了,周子殷拿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钱,慢慢地数出15块钱,给她。
周晓安的舌头仿佛有点不太听话,“就、就这些?”
“不够吗?”周子殷显得格外好脾气,“我记得一碗鸡丝粥15块的,难道涨价了?”
周晓安一个字一个字挤出牙缝:“可是从这里去芙蓉斋要坐两趟公交。”
于是周子殷的笑容更加温柔了,秋天的朝阳照进屋子里,照在他白色睡衣上仿佛半透明,他的肌肤也仿佛半透明,一双眼睛弯起来,正是那副全世界女人都不可抵挡的牛郎笑,“我相信你的腿力。要知道,轻功或者飞毛腿,都是需要高强度练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