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亲吻她,吻她的额头。
忘了是谁说过,吻额头代表珍惜,现在的她,他一样会珍惜,更多更多的珍惜和怜惜也不够,因为这一切都像是他造成的,而当她无助的时候,念的是他的名字,这便足够了。
一路上,洗小天都一直抱着她,轻轻的揽着她,艾悠几次呕吐,都吐在了他的身上。
他没有躲避,没有厌恶,只是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她。雷信把车速保持在一定范围内,尽量保持着平稳,她需要一个安稳觉。
艾悠躺在洗小天家的大张双人床上,这是洗小天自己住的地方,他家以前的房子,现在艾悠不能去任何地方。
他给艾悠的爷爷奶奶打了电话,说艾悠不小心睡着了,自己会照顾好她,爷爷奶奶相信洗小天,于是嘱咐了几句便挂了。
雷信和洗小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面,谁都没有说话。
雷信抽着烟,一口一口的吸着,洗小天开了一罐冰镇啤酒,三两口就灌了下去。
“今天的事……”雷信艰难的说。
“如果她不记得,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洗小天回答。
“如果她记得……”雷信皱眉说。
洗小天笑了一下说,“那就让我来背这个黑锅吧。”
雷信忽然一颤,他,背黑锅,承认是自己强了艾悠?他愿意为了她承受这样的罪孽,那么她会怎么想,假如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难道要恨他一辈子?
洗小天继续说,声音坚定,“让她恨我,也好过让她恨自己。”
转天艾悠醒来,还是头痛,可是她睁开眼睛的刹那就感觉不对劲,自己怎么会跑到洗小天家的?
她动弹了一下,疼痛万分,身上换了一套女士睡衣,这?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她拼尽全力去想。
洗小天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她生气了于是自己去酒吧玩,然后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把她带到一个地方,然后呢?然后她莫名其妙的就回到这里了。
“洗小天,洗小天!”她大喊着,开门进来的却是个不相识的女孩。
“你是……”难道洗小天都领女孩子回家了?
“我是洗先生请的保姆,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吗?”女孩应该和艾悠年龄差不多,穿着花色的小褂,是个农村娃娃。
“保姆?”艾悠不禁怀疑起来,洗小天什么时候养成这种要别人伺候的毛病了?变成海归之后就要请保姆看家了?
她坐了起来,突然一阵强烈的刺痛传来,她浑身一颤,总觉得有种恐慌萦绕心头。
“昨天,我怎么回来的?”艾悠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在这张柔软的床上赖着感觉还舒服些。
“是洗先生送您回来的。”保姆微笑着说。
“我是说,额,我喝醉了吗?”艾悠有些尴尬的问。
“是的,您喝醉了,然后洗先生把您抱回来的。”
“大概几点?”她记得和那个姓罗的男人喝酒的时候是凌晨1点左右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不到两点钟。”保姆利索的回答。
艾悠点点头,让保姆出去了,保姆微笑着关上门,最后说了一句,“艾小姐,午饭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艾悠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保姆是洗小天事先培训了好几遍的。他猜到艾悠也许真的会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也猜到艾悠必然会东问西问,他把艾悠想得到的所有问题汇总成一张题纸,一一教会了保姆说辞。比如,他们明明是凌晨四点到的,偏偏只能告诉她是两点。
艾悠起床之后,全身像快要散架一样,她去了卫生间洗漱,发现都换上了崭新的牙膏牙刷杯子和毛巾,与洗小天的摆在一起,很像电视里常常看到的,一个家里住着两个人,和睦的相亲相爱。她咧开嘴角笑了一下,早知道洗小天家那么大还有人伺候,自己就早些搬来住了。
她刷着牙,嘴边全是白花花的泡沫,她对着镜子找了一下,自己像长着白胡子的圣诞老人。
这是什么?她撇到镜子里的自己脖颈上有一块红色的印迹。
她拿手点了一点,把T恤的领子往下拉了一下。咦?自己的耳环去哪了?怎么没了一只?
“洗先生,您回来了。”外面传来保姆的说话声。
“艾悠呢?”洗小天的声音。
“艾小姐醒了,在卫生间。”
“嗯,好。”
艾悠有好多疑问想知道,于是她匆匆忙忙的拿水洗了一把脸,然后随意擦了擦就钻了出去。
“洗小天!”艾悠站在洗小天对面,他正在脱自己的西装外套。今天的洗小天特别的帅,一身黑色的西装,米色的格子衬衣,这一身郑重的装扮是平时看不到的,就连艾悠也是第一次见,所以也惊讶的愣神了片刻。
“艾悠,你醒了。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这个小懒猫。”洗小天的笑容好像和平时也不一样了,温暖了好多好多,好像眼神里更多了些光亮,那是艾悠所看不懂的责任心泛滥。
“喔,我饿了,吃饭。”艾悠不知道为什么,被洗小天那样迷人的眼睛一注视就感觉不自在。
饭桌上,艾悠一口一口心不在焉的吃着饭,不管吃什么就是没胃口,力气不足,没有了平日里的活蹦乱跳,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慌张。
这一切都被洗小天看在眼里,他害怕艾悠想起什么,那样不堪的一切对于她会是多么大的伤痕?
“洗小天?”艾悠突然打破了两个人的寂静。
洗小天手一颤,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艾悠奇怪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没有,累了。”洗小天笑了一下转头对保姆说,“对不起,麻烦再拿一双。”
“喔,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艾悠给洗小天的碗里夹了些菜问。
“去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