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冬天,我们四个人疯狂的迷上穿越小说,每天吃喝拉撒似乎都要带着手机,因为里面灌着txt格式的便于上课下课上床下床的宝贝,一个宿舍,为了男主的飒爽风姿文武双全迷魂心智,为了女主的犹豫不决左摇右摆急火攻心,但更多的是对那段极其难遇又难求的爱情感动的涕泪交流,于是,我几次“百度知道”就想搜索点什么穿越时空的方法。
“急求重金!谁知道穿越时空的方法啊,我想去!”
“楼主有勇气就去吧,穿越间接等于轮回转世,跳楼跳海上吊服毒,或者火星撞地球外星人袭击什么的吧”
收到的都是诸如此类损人的话,我合上电脑,对一边泡脚一边看着小说愁眉苦脸的大嘴花(我们宿舍的四个人前段时间打发时间一起玩植物大战僵尸,后来晚上卧谈的时候,嘻嘻哈哈的互相起了些外号,都是游戏里的植物的名字)说,“你说真的没法子穿回去么,哎。”
她对着我大叹了一口气说,“这是小说,我还想回去呢,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十三了啊!哎!”说完又低头继续回她的大清天下。
“你啊,我看是中病了!我要回大汉,给霍去病打打下手也行啊。”大喷菇刚说到这,窝瓜端着盆进来了,她话音里带傻笑的说,“小果果是不是又开始幻想你的大唐英雄了?哈哈。”
我狠瞪了一眼刚想损损她,大喷菇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一把抓起电话喂了一声就出了门,现在正陷入热恋的她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我们都洗漱完毕爬上了床,迷迷糊糊中她才回来,叹了声“又都睡着了啊……”而后一片寂静。
这个冬天还没进三九寒风就已经刺骨刮面,被迫的我们还要参加党团教育,集体坐车去参观圆明园。这本来慌败的园子到了冬天变得更加凄凉惨淡,偶尔只有几只乌鸦嘎嘎的飞过,四处是杂草芦苇枯枝烂叶,班长说大家自行游览四小时,傍晚五点在绮春园宫门集合,我们四个急忙脱离开集体,我连着好几年来圆明园赏冬,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此刻已经当起了向导,带他们看3D展览、西洋楼遗址、仙人承露台等等,“我带你们去玩那个小迷宫吧,哈哈!”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已经奔向迷宫,“咳咳,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万花阵了,从前皇上就在那个亭子里看着太监宫女们在迷宫里绕来绕去的,今天爷我当一把皇上,看你们怎么在这里面焦头烂额,哈哈!”说着我已经左拐右拐左拐的跑着,对于这个迷宫的出入我已经轻车熟路了,可是今天似乎有些迷糊,晕头转向的半天还是在中间待着。
“哈哈,完了吧,小果果,你也出不去了。”傻窝瓜笑着站了会,估计是跑累了。
“哎,不行了,腿都直了,我歇会。”大喷菇捂着肚子倚着石墙轻喘着。
“果果,你还有没有办法出去啦,咱不能一直困这啊,都4点半了,再不往回赶就来不及了。”大嘴花急着看了眼表,三个人齐刷刷的盯着我看。
怎么办,我心下嘀咕着,现在是出不去进不来,半个小时跑回绮春园也是刚够,在这里再耽搁下去就惨了。
“这样吧,你们尽量绕着离我近点,咱们手搭手的站在这石墙上面,反正也不高,咱跟踩独木桥似的走出去!”
此时别无他法,他们无奈的看了我几眼,我很是郁闷啊,今天吹牛不成,丢了面子了,作为赔偿我把她们率先拉上了石墙,自己爬了上去,几个人晃晃荡荡的走着,我在第一个,走走停停,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身后的大喷菇呀的一声尖叫,我回头一看,他们三个已是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向我扑来,那一刹那,我只感觉到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身上的疼痛感顿时猛烈又顿时消失了,而我也消失了所有知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体一阵剧痛,完了,我是不是那一跌骨头散架了,身上压着千金万两似的,动弹不得,混沌中听见的都是周围的嬉笑声,天啊,不会那么衰吧,以前不小心摔一下是崴脚,现在是丧命?谁在笑?一堆冤魂鬼胎?
还在犹疑着恐惧着,忽的一下被人拖住了肩膀,来人从我的头上解下一块丝绢,我尝试着眨了眨眼,光线刺眼,阳光毒辣,我忙揉了揉眼睛,见自己半躺在地上,穿着一身紫色的宫装,两只寸底鞋已经掉了下来,周围都是太监宫女打扮的人,小心的环顾了下四周,难道在拍电视剧?可是我不记得刚才在做群众演员啊?
我刚欲爬起来,衣角却仿佛被什么压着抽不出来,我回头一看,那不是我的三个姐妹?
“退下吧!”我应声寻去,花园不远处的亭子里,站着一个人,约么四十多岁,一米八三四,身材矫好,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又深不可言的眼睛,竟有那么几分梁朝伟的味道,那一袭绣着飞龙的金黄色袍子长垂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光。亭子里的石桌上摆了几碟糕点,水果,正坐着一个美人梨花带雨的用丝绢轻沾了下脸颊,动作优雅妩媚,发髻上的凤钗玉珠却不失雍容。我不知所措,冷汗热汗出了一身,我举起袖子大大的抹了一把额头,吹了口气。
周围的人听见那貌似皇上的人的一声口令,全都弯腰低头,有几个宫女轻瞥了我几眼,赶忙过来拉起我匆匆往外走,我回头看去,三个姐们终于醒了,显然他们比我更加不解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呆的怔住望着我,又在搀扶人的小声催促下跟着我们出了亭子。
被人带着绕来绕去,我发现我们现在竟是在一个行宫里,但是我确定,这不是故宫,不是圆明园,不是北京的任何一个府衙。正值炎夏,花开遍地,草木葱翠,奇石清泉,水榭楼台,我边惊讶着边揣测着,不知怎么办,只能沉默,时不时回头看看姐妹们,我们八目相对,欲语还休,皱眉的皱眉,挤眼的挤眼,大喷菇偏头好像在对我正无穷的画问号。
我们被带回一个院子,院子不大,尽头是一个水池,四周种了几棵槐树,两边差不多十间屋子,我们被三个宫女扶进了一间屋子,我一屁股坐在炕上差点喊出声,这哪是床,简直就是石板!一个绿衣宫女掩上了门,回过头对我们说,“刚才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话呢,皇上在那,我们笑都不敢大笑,你们可不知道你们四个倒在地上那个样子,一个摞一个的,真是滑稽。”我侧身看了看其他三个的表情,室友就是室友,此时的表情都可以参加超级模仿秀了,我见此时情况还算安稳,轻声试探的问道,“这位姐姐,我们刚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