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端木乐遥看着这恍如仙境般的景色,惊呆了!半响,她才回过神来,明艳的笑容腾的变成了夺目的灿烂。
端木乐遥童心顿起,踏入心型水柱花辫里面开心地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咦?”透过半空中的水雾,她看见了不远处的一抹白色的身影。
眨了眨眼,对面的身影如梦如幻。身材颀长,一身明晃晃的白衣伫立挺拨。白发与白衣溶为一体,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侧,漂亮的灰眸闪动着异样的情绪。
两人隔着几米远的心型水柱花辫遥遥相望,她在心型里面,他在心型外面。谁也不曾想过要走进对方,就这样无言地对视。
这一刻,两人第一次摒弃了之前的不愉快,忘记了彼此对立的立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艳二字,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两人眼球里面荡漾。
微妙的感觉在空气中流动,在这个霓灯初上的时光,犹如中了魔咒般,将两人的目光紧紧地痴缠在一起。仿若天地间,就只有两人的存在。
“圣尊、圣妃,这样的浪漫两位喜欢不?”突然一声带着浓浓希冀的低沉男声响起。
对视中的两人听到第三者的声音,皆尴尬地收回视线。
端木乐遥咳了一声,低垂下头,两颊酌红一片。
花聿然看着端木乐遥脸上那不胜娇羞的小女儿态,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犹如在漫花从中翩翩起舞的蝴蝶。红唇水润亮泽,仿若樱桃般诱人。小手揪着裙带,似乎微微有些不自在。绰约身姿,亭亭玉立,此刻的她全身散发出一种娇憨的灵美。花聿然不禁心里一颤,他竟忘了她也是一名绝色女子啊!
陌生的如狂潮般的情感突然涌入心头,他仿佛听见,似乎有什么东西犹如脱缰野马般的不受控制。可是那种感觉让他惴惴不安,他竟有一丝恐惧和抗拒。
“圣尊,圣妃,这个主意可是我们想了好多天才想出来的,你们要是再不喜欢,我们就没辙了!”低沉的男声带着一丝挫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端木乐遥暗自定了定神,迷蒙的眸子变得清明,瞄了一眼花聿然,眼神刚要对上,又马上退开。看着站在她三步远的绿发绿眸的中年男人,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你是?”
“圣妃,我是桂花精灵,叫桂晴溪。”绿发男人开心地回答。
“嗯,那个,很漂亮,谢谢你!”端木乐遥暗叹一声:这也太大手笔了吧?她知道花界精灵天生能御水,可却不知道他们竟能想出这么浪漫绝妙的主意来。
“是吗?”桂晴溪听到端木乐遥的赞美,咧开嘴笑出声,竟像一个小孩子得到大人的奖赏,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只剩下一对绿眸晶晶发亮地看着她。
端木乐遥看着他酷似萤火虫的眼眸,心头猛地一震,想起她跟蓝逍订婚之夜的双心萤火虫,红眸闪过一丝慌乱。她怎么能掉进这样的魔障里,难道忘了那对总是蕴含浓浓深情的湛眸吗?怎能忘了他在危难中的舍身相救,怎能忘了两人共同对付鹰千乌的同仇敌忾……
“我先回去了!”再也不敢看那个白发男了一眼,匆匆抛下一句,便脚步慌乱的离开了。
花聿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看着自己正想要踏出去的左脚,戚然一笑,神情落寞地也跟着离开了。
“圣尊大人,怎么连你也走了,难道你们都不喜欢吗?我刚刚明明看到……”桂晴溪抱怨的话语还未完,就看到两人很快地先后离开了。
一路小跑着回到房间,气喘吁吁地背靠在门后,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砰。”急速跳动,喧闹着,呼喊着,叫嚣着。端木乐遥紧张的捣着口,真担心她的心脏再这样跳下去,迟早要脱离胸腔。
感觉到自己的口干舌躁,端木乐遥赶紧走到桌沿,似乎为了说服自己,一口气连喝了好几口冷茶。
纤手又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托腮坐在桌子旁,杂乱的思绪又无边无际的蔓延。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直到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什么东西扯住,低头一看,却见白虎正咬着她的一方裙角。
“小白,怎么了?”
顺着小白的视线,端木乐遥惊呼一声,刚刚自己只顾着想心事,看着漫延整个桌子的茶水,而自己的右手还在抓着茶壶欲往早已满出的茶杯里面加茶水,赶紧放下右手中的茶壶,尴尬地朝白虎笑了笑。
白虎看着端木乐遥失常的举动,蓝眸闪过浓浓的质疑。
端木乐遥逃避着白虎与蓝逍非常相似的湛眸,转过身抹干了桌面上的水渍。而她却不知道,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好如这漫延在地上的茶水——覆水难收。
花聿然踏着沉重的步履走出桂花林,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连有人在后面叫唤他,他也仿若未闻。
“小然……”来人从背后轻轻拍了拍花聿然的肩膀,沉声叫道。
“嗯?”被惊醒的花聿然猛地回头,看着金发童颜的老人,低声叫了一句:“师傅。”
“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我这老头子都唤你几遍了还没听到!”老人慈爱地看着他,语气并无责备之意。
“对不起,师傅,我刚刚……”灰眸看着这个从他出生以来就对他爱护有加的老人,就像迷途中的羔羊,不知所措。
老人看着眼前长得俊俏的年轻人,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俊秀不失英气。一双深邃的蕴含一丝张狂的霸气,俊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透出倔强之意。老人点了点头,红眸闪过一丝安慰,少年终究是要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襁褓中的孩子了。
将花聿然引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大手轻轻拍了拍他放在膝前的双手,意有所指的说:“小然,不要被偏见蒙敝了你的眼睛。”
“师傅……”花聿然眼神逃避着老人洞悉一切的红眸,惭愧地低下头。
“有时候你会发现,自尊并不是最重要的!”老人说完,起身再一次拍了拍花聿然的肩膀,步履轻快地走了,因为他知道,身后的少年终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