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员外无须多礼,方才几位兄台的诗句引起了本侯的诗兴,所以,本侯也有几句诗想请教在座的五位夫子。”逍遥对后座的五位夫子拱手一礼,眼光淡淡扫过台上各人,最后目光停留在韩青松和孟尤天身上,邪魅一笑,别有深意。
在外人看来,逍遥这一笑那可是风雅之极。言谈之间雍容大气,又不傲慢无礼,对身份低下的夫子都以礼相待如此客客气气,惹得五位老夫子犹如吃了蜜糖,笑得合不拢嘴。逍遥还未吟诗,就可看出这些夫子早已经将重心偏向了逍遥。
可是同样的笑容在韩、孟两人眼中那可是犹如钢针,格外的刺眼。二人见逍遥上台,脸色瞬间阴沉到了底点,心中连连腹诽,真是冤家路窄!越不想见谁,就偏偏碰到谁。柳逍遥可是他们心中永远的阴影。以往多次栽倒在逍遥手中,那顽劣的心灵早就伤痕累累了,现在疥巴还未痊愈,却不幸的又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尤天兄的诗句真是不错呢,有长进,有长进哦。”逍遥嘴角挂笑,颇有玩味的笑道。
“逍遥兄过奖了,尤天哪能比得上小侯爷,小侯爷的诗句才是绝顶。”虽极不情愿搭理逍遥,但还是得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做做样子,皮笑肉不笑的赔礼道。
“不过,你那两句诗我之前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呢。”孟尤天话音刚落,逍遥便紧接着幽幽接道,同时还一副费力思索的表情,好像在说:什么地方来着?
孟尤天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呛死。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当众怀疑我的诗是偷袭来的?
众人一听逍遥这么说,顿时用质疑鄙视的眼神射向孟尤天,脸上还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想来,孟尤天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整日只知道吃喝嫖赌,哪应该有如此雅兴,竟还会作词赋诗了?
孟尤天读懂众人眼神中的讯息,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地瞪着逍遥,鼻息呼扇呼扇,握紧了拳头,极力忍住想要一拳挥过来的冲动。
逍遥却不为所动,仍旧一副欣然自得的悠哉神态,折扇一挥,冲着孟尤天抛了个狡黠的眼神,继续道:“尤天兄,本侯没记错的话,那首诗还是一个月前京城彩灯会上刘老夫子亲自做的吧?记得当时,尤天兄还和本侯赌了一场,结果,本侯就赢得了尤天兄的挚爱——这把御赐折扇。”语毕,逍遥还故意将手中的折扇冲着孟尤天挥了挥,转头抛给众人一个了然的眼神。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天彩灯会我也参加了,小侯爷所言确有此事,一点不假,一点不假!”
“不错,不错,这事儿我也知道,我也在场,记得当时小侯爷有意让了孟兄三首诗,可最后孟兄还是输了那御赐折扇。哎!输的那叫一个惨啊!至今想起来我都替孟兄扼腕啊!”
台下一阵恍然若悟,纷纷谈起一个月前的那场彩灯会,交头接耳,对着孟尤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孟尤天此时胸脯极具起伏,手背青筋暴露,脸色涨得青紫,眼神中有嗜血的光辉,瞪着逍遥真想一阵破口大骂。好你个臭小子,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次灯会可真是让自己输的颜面扫地,尝尽耻辱。就连御赐折扇,都在自己头脑发热的情况下,一气赌给了眼前这个小王八蛋!那可是皇上亲自题名的玉柄紫罗扇,何等珍贵!自己平日里都爱惜有加,那它当成宝贝,当成炫耀的资本,竟被这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混蛋轻易赢走了。事后,自己悔的肠子都青了。如今他竟然还拿这事在此羞辱自己,谁来告诉我,这口气,让我怎么咽下去?!
孟尤天眸子都涨出了血丝,如今已经到达了暴走的边缘,只要一口气不顺,就得担心今天是不是该让下人为自己准备善后。
“柳逍遥!你不要欺人太甚!”孟尤天咬紧牙关,暴怒着极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嗜血的眸子瞪着逍遥,仿佛能从她身上盯出几个血窟窿。
“呵呵呵,尤天兄何必动怒啊?本侯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绝对是无心的。你我兄弟情深,咱们的父亲又都是同朝为官,本侯和你开个玩笑增进增进感情那也是必要的不是?你看你,怎么这么一副吃人的表情?本侯只不过是赢了你一把折扇罢了,你何必与我吹胡子瞪眼,大不了,这折扇还给你便是。”逍遥望着孟尤天这幅涨得快要爆炸的样子,忍住笑意,脸上还是万般关切的神态,望着孟尤天大大方方的说出这番“至情至性”的“感人”之言,那神态让人看了真是忍不住为之动容,简直是太感人了!
孟尤天此时真的是气出内伤了。他还是不是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如此境界?什么?兄弟?还兄弟情深?亏他好意思说!我真想一头撞死!谁跟你是兄弟?你又拿谁当兄弟了?是兄弟还会这般羞辱我?是兄弟还会堂而皇之的说要把折扇还给我?你真是想还吗?就算是你真的想还,那你用脚趾头想一想我也不会再要啊!要是真要了,我不是抬自己手抽自己嘴巴子吗?好你个柳逍遥!你也太歹毒了吧?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无耻的功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境界了!我,服了!
孟尤天此时只感到一个头两个大,看着眼前的逍遥都出现了重影。脚底开始有些虚浮,软软的快要站不住了,摇摇晃晃指着逍遥,“你,你,你。”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白眼一翻,突然“噗通”一声,栽倒在台上,气昏过去了。
逍遥冷冷一笑,转头冲着远立于台下的柳文俊眨了眨眼睛,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俏皮的笑容。
台下柳文俊额汗直流,心中想道,这小恶魔气人的功力又是大增啊!上次是气得别人吐血,这次则直接气昏了,完全失去了吐血的意识,来的更加彻底。
柳文俊无力的长舒了口气,瞥了逍遥一眼,那眼神中有宠溺,有无奈,还有一丝丝得意与激赏。
凌慕宸冷冷的注视着台上的一切,越来越对逍遥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