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浅依无力地看着顾泽旭眼中的咄咄逼人,冷笑道,“顾泽旭,我的婚姻不需要你来评论。而且,你不是快要当爸爸了,有什么资格来搅乱我的生活?”
顾泽旭心一紧,两手钳住冷浅依的肩头,内疚道,“小依,秦婉的事不是你想先中的那样。”
“那又是怎么样?哥哥不会是想说秦婉看得韩剧台剧比较多,撒了些小手段,在电话里故作亲昵,然后把哥哥灌醉拖到床上,第二天醒来吵着要你负责,然后又在你心爱的人面前发布虚假的消息让我上钩误会你吗?”冷浅依拍开他的大手,疾言厉色地讽刺道。
顾泽旭慌乱地拉扯着她,脸色青白,“小依,我承认在美国的时候确实是和秦婉发生了关系,可是那时我真的不知道她在酒里放了米药的,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会让她打掉的。”
“哥哥以前不喝酒的。”冷浅依寒心地嗤笑道。
“因为我想你,太想你了,才会恋上喝酒的。”顾泽旭吃痛地解释着,冷浅依转过身避开他受伤的目光,迟疑了一会儿,漠然道,“不管怎么样,秦婉怀了你的孩子是事实,我不想做破坏你们一家三口的第三者。”
“冷浅依,你听清楚,孩子是她自己不择手段怀上的,不是我想要,我也不会要。而你从来都不会是第三者。”顾泽旭懊丧地大吼道。
冷浅依吃痛地捂住泛疼的心口,吃力道,“顾泽旭,你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但是不该负的责任我夜不会负。”顾泽旭脸色一沉,用力地板过冷浅依的身子,苍白的脸色,无血色的唇瓣让他的心咯噔提了上来,急切道,“小依,药呢?”
“包包里。”冷浅依虚弱地指了指腰间的小包包,额前冷汗一颗颗地滑落下来。
顾泽旭紧张地翻找了一下袋子,从一个白色的瓶子里倒出两颗药丸塞进冷浅依的口中,担忧地问道,“你最近没有上医院做检查吗?”
“医生说很健康。”冷浅依咽下药丸,抿嘴柔弱地回答。
“不行,我现在带你去医院。”顾泽旭心慌地扶起冷浅依,强制性地命令道。
“不需要了。”冷浅依推开他,按下打开的按钮,背对着他默然道,“我现在只承认你是我哥哥的身份。”
落荒走出天坤的大楼,冬日的寒风呼呼地吹熄过来,冷浅依抱着双臂缩了缩脖子。远处,熟悉的高大身躯从银白色的迈巴赫上走下来,不紧不慢地向冷浅依站着的位置走过来。
冷浅依激动地上前两步,趁其不备地抱住他健硕的腰身,头深深地埋进他宽敞温暖的胸膛里面,温热的泪水****了黑亮的手工西装。
“怎么了?”轩旻哲蹙起眉头不安地问道。
冷浅依在他怀中摇了摇头,沙哑地说道,“让我抱一抱,以后还你。”
轩旻哲默然,以后她拿什么还他一个怀抱,期待,不敢期盼。
那日在电梯里逃走后,每次冷浅依到天盛的演奏室拉小提琴时,顾泽旭总会默默地呆在一旁,不敢贸然上前刺激她,只是那双灼热的目光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冷浅依不开口,但她心里明白顾泽旭在坚持什么害怕什么。
在天盛这个人才天赋济济的交响乐团里面,冷浅依知道背后总有人在细细碎碎地说她的闲话。副总夫人的师母,御西股权最大的接班人之一轩旻哲的新婚妻子,新晋天才钢琴家顾泽旭的妹妹,这么多的头衔,一个没有任何名气,专业不对口的黄毛丫头一进天盛就要和顾泽旭同台合奏,换作是她也会有所怀疑。
“钟老师,还需要改进一些什么吗?”冷浅依虚心地讨教道。
钟天崆慈爱地揉了揉冷浅依的头顶,一边收拾手上的琴谱,一边欣慰地咧嘴打趣道,“你的琴艺已经快要超过我所能教的范围了,应该换我叫你老师了。”
冷浅依嘟了嘟嘴,傻笑着看着喜欢嬉皮笑脸的钟天崆,余角已经瞄到从门口走进来的轩旻哲,抱起小提琴蹬蹬地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来监督你有没有欺负人家钟老师。”轩旻哲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恶狠狠地警告道。
钟天崆讪讪一笑,耸了耸肩头,“这丫头皮得很,轩律师可要好好管着,免得夫纲尽失。”
冷浅依幽怨地扫了钟天崆逃也似的背影,她可是这乐团里面最乖的一个什么时候皮了,而且就凭轩旻哲轩大律师那张喜怒无常的阳刚脸,还振什么夫纲。
“好了,轩太太,咱们走吧,旻涵快等得不耐烦了。”轩旻哲宠溺地揽过她的身子,余角阴冷地扫过远处钢琴边弹奏的人,四目相对,一冷一热。
冷浅依淡漠一笑,背起自己的小提琴,头低垂在轩旻哲的怀中,旁若无人地跟着轩旻哲大步流星地走出天盛的演奏室。
清冷的寒风透过敞开的大门哗哗地吹进温暖的演奏室,一张张白皙洁净的琴谱簌簌地吹落子闇木制的地板上,幽怨绵延的钢琴曲在清冷中哑然而止。一袭深紫长裙的秦婉高挑地抱着一份文件优雅地从侧门走到顾泽旭的面前,微曲的刘海细斜地拨在瓜子脸的一侧,玲珑精致的五官娇媚地呈现在嫣然的笑容里。
“泽?”
“你终于回来了?”顾泽旭冰冷地问道,空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黑白相间的琴键上。
秦婉故意忽视他的口吻的冰冷,抿嘴低笑着缓步坐到他的身侧,把手中的医院报告书放到钢琴台上,娇柔道,“泽,我怀孕了。”
顾泽旭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嘲讽地勾起一个斜度,双手猛地一下子拍到琴键上,发出刺耳的轰隆声,秦婉惊愕地僵了僵脸色,不安地看着顾泽旭冰削的侧面,“把孩子做了!”
“你什么意思?”秦婉身体一绷,不敢置信地看着轻轻蠕动嘴角的顾泽旭,那个总会在夜里温柔地凝望着星空的优雅男子。
顾泽旭干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插在裤兜里,铮铮地看着眼前的秦婉,一字一珠地明示道,“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像妹妹一样的朋友,如果你觉得我会为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屈服,那你未免太不了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