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也正是即墨馨雅隐居的三年,虽有耳闻,却不曾见过面,今日才知道,闻名遐迩的他,是这副尊容。想不到,今日他竟亲自来抓自己,可见他对此案的高度重视。也对,刺杀皇帝,而且是在登基大典上刺杀皇帝,怎么可能不是大案要案!怎么可能不由这位急于在新皇面前有所建树的刑部尚书亲自出马!
即墨馨雅哭笑不得:“我是幕后主使人?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为了救东阳晨星,连自己的身体都奉献出来了,竟然有人诬蔑我是刺杀东阳晨星的主谋!和他一起在冰库的这些天,我※※有多少次机会可以要他的命!连太皇太后和东阳晨星本人都放心将命交给我,我犯得着冒着千夫所指的风险刺杀他,在大树底下乘凉不更好么!若我真想要东阳晨星的命,我自己动手,岂不轻而易举,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况且,以东阳晨星对我的痴迷,再加上愧疚,恐怕不等我开口,东阳晨星就会自动奉上他的人头!哪个※※养的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整出这样的事情来,往我身上泼污水,存心不让我过舒坦日子了!
方正一板一眼地说道:“是不是,审理完就可以弄清楚了。即墨馨雅,请吧。”若不是看在皇上新登基,要给他留点面子,象你这种只会祸国殃民的女人,尽管你诞下了唯一的皇嗣,即使你现在已经是皇后,只要你犯了案,我也照样要将你缉拿归案。皇上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面对事实,绝不会再被你蛊惑,让你继续遗祸东阳国!
即墨馨雅淡笑道:“方大人亲自来请,馨雅岂有不从之理。请!”谁怕谁呀,我没有做过,就不信谁能将此诛九族的大罪硬扣到我头上!
临走前,即墨馨雅回头看了一眼看上去没有任何担心的东阳晨星:这就是你说的“你放心,外面我早就布置好了,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难不成,这也是你早就设计好的一幕戏!既然如此,那我就入戏吧,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
此番情景,看在方正眼里,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仗着东阳晨星的宠爱,竟然连去刑部大堂都毫不在意,临走还要抛个媚眼!指望皇上当你的靠山么?哼,有我方正在,只要证实确实是你所为,即使是皇上的情面,我也会毫不留情地驳回!
此时,即墨潇逸已经挣脱太皇太后的束缚,来到即墨馨雅面前:“娘,你要去哪儿,逸儿要一起去,分开这么些天,逸儿可想娘了!”
看到即墨潇逸,即墨馨雅笑意盈盈,将他抱将起来:“娘亲要去的地方有点特别,不是你能去的喔,所以呢,你就先回馨竹别院,乖乖地等娘亲回来。等娘亲回来的时候,要是知道你表现好的话,娘亲有大大的奖励的喔。”唉,十多天没见面,一见面就让逸儿看到娘亲被“请”去刑部“作客”,真是没天理,而且,才刚见面,自己又要和他分开了。
方正此时不由得“佩服”起即墨馨雅了:哼,这个女人还真不一般,知道要将唯一的皇子牢牢抓在手中,将即墨,不,将东阳潇逸,安置在馨竹别院,不啻于有了一道最有效的救命符。
即墨潇逸才不干呢,也不管有上千人看着自己,竟抱紧即墨馨雅的脖子,撒起娇来:“不要,不要,娘亲去哪儿,逸儿也要去哪儿!”娘啊娘,你当我看不出你遇到麻烦了么?那个凶神恶煞般的人,肯定找你没好事,我才不要你去呢!虽然没有人告诉我,可我已经猜到我的身世了,我要紧跟着你,当你的护身符。
方正一个手势,身后一名官员走前来:“即墨小姐,时间已经耽搁了一会儿了,还……”请体谅我们职责所在的难处。
“知道了,这就走。”即墨馨雅略过该名官员歉疚的神情,打断了那名官员的话,回过头来看着即墨潇逸,“逸儿,娘亲该走了。”
即墨潇逸眼珠一转,也不再坚持,乖乖地走回太皇太后身边:“祖奶奶,我要娘陪着我嘛。”边说还边抹“眼泪”。
即墨潇逸在太皇太后身边呆了十几天了,老人家的心早就被收服了,对即墨潇逸,那就是一个百依百顺: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家伙,谁会不喜欢,何况还是自己亲亲的曾孙。可是,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就算今日方正卖太皇太后情面,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啊,何况他本就以铁面无私著称。
可是,即墨潇逸的哀求,岂能置之不理!
太皇太后竟不顾自己的形象,蹲下身子,附在即墨潇逸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即墨潇逸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娘亲,伸出右手小指:“祖奶奶,你和我拉钩,拉完了就不能说话不算数喔。”太皇太后竟依言也伸出一个手指头来,和即墨潇逸拉钩,保证说话算数。
即墨馨雅被直接“请”到了刑部大堂,一分钟也没浪费。方正的速度也够快,当即就升堂问案。只是当他进入刑部大堂,看到大堂上列席和旁听的众人时,那叫一个吃惊,好在平时训练有素,惊诧转瞬即逝,更加深感肩上责任重大。
大堂之上,明德、****王爷分坐在堂案两侧,其下还有祁震右丞相,白逸竹左丞相。旁听席上,东阳国一干重臣尽皆在列,还有西钥和北唐两国派来的特使。而即墨馨雅正在与众人轻松地打招呼,将刑部大堂搅得乌烟瘴气(方正语),浑不将来刑部大堂受审当回事。
方正顿时无名火起:好你个刁妇,你游戏商海,傲视江湖也就罢了,竟连我这堂堂刑部大堂也不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攀上皇上这棵大树,就可以在东阳国,包括朝堂在内的任何地方,都能为所欲为么?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啪!”惊堂木一响,喧闹的刑部大堂顿时安静下来。
“升——堂——”两侧捕快低沉而轰鸣的吼声。
即墨馨雅不知道刑堂的规矩,虽然前世在电影电视中看过不少有关镜头,但具体在何时做何事,却从来没有细究过,因此,仅是静静地看着方正,看他有什么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