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言之有理,但下官亦有责任维护东阳国律令威信,维持公堂的正常秩序,还请****王爷见谅。”方正起身恭敬地向****王爷说明自己的想法,然后转向即墨馨雅,“即墨馨雅,既然****王爷说你言之有理,这次本官就放你一马,但下不为例。若再有扰乱公堂的言行,本官绝不再姑息。”
方正此言,既尊重了****王爷的理政权,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更堵死了再为人犯说情之人的口。
即墨馨雅耸了耸肩,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你审案的过程,若是真的公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严肃一点!”方正自是看不过眼。
即墨馨雅难得温驯地回道:“是,请大人继续问案。”
“无名,本官最后问你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刺杀皇上,速将真相一一道来。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言下之意,不老实交待,就要大刑伺候了。
无名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即墨馨雅,又看了看方正,突然爬到即墨馨雅跟前,朝即墨馨雅磕头哭诉:“主子啊,无名没用,实在是扛不住大刑,什么都招出来了。无名坏了主子的大事,不求主子原谅,只求来世主子还能让无名为主子做牛做马。主子,来世再见了。”
无名说完,便朝旁边的大柱子撞去。只是,无名刺杀皇上当日已经被废去了武功,连日来又经受了无数次刑求,身受重伤,体力还不如一稚儿,行动自是迟缓。如此变故虽然突兀,但身手敏捷的捕快们,却轻易地便拦下了意欲撞柱自杀的无名。
“无名,你可看清楚了,你的主子根本就不会顾及你的生死,这样的主子,有什么值得你用自己的命去维护的!”方正一直盯着即墨馨雅,想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见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手下自杀都不曾稍动声色,不禁为无名不值:这样的主子,哪儿值得你为她卖命!
“你还是从实招来吧,本官必保你得个全尸。”刺杀皇上的罪名,大到要五马分尸,并诛九族,即使只是保你全尸,本官也要担很大风险。不过,只要能早日将幕后主使人缉拿归案,早日解除皇上的生命威胁,本官担些风险也值得!
无名无限悲伤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用充满哀怨的眼睛看着即墨馨雅:“主子,无名求死不能,又熬不过刑讯,只能求主子原谅无名的背叛了。”
无名说完,毅然决然地向方正说道:“大人,无名谢大人成全!无名愿意将所知道的全部告诉大人,只求大人来日给无名一个痛快!”
“无名三年前受了重伤,倒在路边,是即墨馨雅将无名救起,只是无名丧失了记忆,即墨馨雅便称呼我无名,我就干脆用此做了自己的名字。”
“无名伤好之后,即墨馨雅便安排无名进儿童之家担任侍卫统领,但又叮嘱无名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无名深深感激即墨馨雅的救命之恩,遂抱着报恩的想法,在儿童之家安顿下来,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直到有一天,即墨馨雅找上无名,要无名替她杀一个曾经强过她的人。无名本不欲答应,但想到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自己无以回报,便应承下来。”
“登基大典当日,由即墨馨雅负责吸引住皇上的注意力,由无名在背后突施杀手。如果无名不能得手,就将袁士杰挟持为人质,利用他年纪小,又是人质的优势,接近皇上,三管齐下,誓将皇上杀死,以报当年强之仇。”
“无名本不知道即墨馨雅有什么目的,觉得她应该不是单纯为了报仇,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说漏了嘴,无名才知道:即墨潇逸是皇上的唯一的儿子,只要除了皇上,凭她的实力,她就可以拥立自己的儿子为帝,而她就可以垂帘听政,掌握实权。”
“无名说出即墨潇逸是皇上的儿子,也是受即墨馨雅的指使,因为知道此事的人太少,必须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让大家明白即墨潇逸的真实身份,也需要皇上的态度来向大家证实即墨潇逸是否皇嗣的真伪。”
“据无名所知,即墨馨雅还训练了很多死士,仅儿童之家就有不下百人,但具体是谁,无名并不知道。她曾经对无名说过,知道的秘密越少,生命就越有保障,活得也就越久。”
无名将自己为即墨馨雅卖命的前因后果,和谋划刺杀东阳晨星的动机,以及最终的目的,事无巨细,交待得一清二楚。条理清晰,合情合理,可信度相当高,顿时引发了轩然大波,听到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当初竟然是被强的,难怪即墨馨雅不肯做太子妃。”
“原来即墨馨雅不肯做太子妃、做皇后,原来是因为想自己掌权啊!”
“这个女人表面上装得无比仁爱,背地里却做尽谋权夺位之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可能,她看上去那么清高,那么纯洁,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我怎么也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纯洁?纯洁能未婚生子?纯洁能与别人不清不白?”
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严重地影响了案件的继续审理,方正“啪”地一拍惊堂木:“肃静!”
无名趁机再加了一句:“即墨馨雅指使无名时,均是单独在隐密处约见,并无其他人证。”
无名所言,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了,方正的举动没有能够有效阻止议论。不过,方才议论出声之人,感觉到有冷峻凌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循着目光看过去,竟是以明德和****二位王爷为首的多位位高权重之人,这才讷讷地噤了声。
即墨馨雅一直冷然地看着无名演戏,倒要看看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能否从中找出他背后之人的蛛丝马迹。面对众人的议论、诋毁,倒是毫无愧色,无比坦然:在与东阳晨星的关系中,自己本就是受害者,只是一直不曾为大众所知,今日突然被揭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