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的所有损失,全算在我即墨馨雅的帐上,各位的辛苦和努力,我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头,一定会一一补偿。闵大夫,先将防疫汤药的药方传到所有平价药房连锁店,通知他们,此药方无偿向所有人提供。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治愈,但至少能够做到减少新的病人。”
“平价药房不会倒,疾病面前,从来就没有战无不胜之说,相信百姓们将来都会理解的。现在,坚守岗位,做好我们该做的,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帮助大家,就是一种安定人心的最好药剂,就是一种胜利。”
师兄可以等也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想通,而羿盟的蛊毒却刻不容缓,必须立即施救。即墨馨雅独自一人回到羿明轩身边,抚摸着他俊朗不再的脸,抚摸着他扭曲变形的脸。未几,毅然决然地取出银针,要做最后的努力:我才不相信最多只能再活三年的鬼话,我一定要救活你!
“馨雅,等等,待为师看看。”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即墨馨雅如同打了强心针一般当即兴奋地跳了起来:“师傅!师傅您来了!”
闻人达无暇顾及自己风尘仆仆,拍了拍即墨馨雅的肩:“难为你了,馨雅。”随即上前仔细察看。
闻人达把完脉,神情凝重:“这人是……”此人内功深厚,却因为中了情蛊,生命危在旦夕。看馨雅那自己从未见过、极为紧张担心的神情,莫非,他是馨雅的心上人?
“羿明轩。”病情,师傅一探必知,问的当然是病人的名字,即墨馨雅未作他想,张口便答,末了又加了一句,“武林盟主。”
闻人达担心地看着即墨馨雅,缓缓说道:“情蛊还是我刚学医的时候,听师傅提起过,据传没有解除之道,为师也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已经蛊入膏肓,难以为继了。没想到在失去生命之前还这么折磨人,下蛊之人实在是太过毒辣。”
刚刚以为有了希望的即墨馨雅闻言一僵:“师傅也没有办法么?”连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师傅都确定没有解除之道,那明轩他……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瞬间便爬满整张脸。
“为师已经听说了明志药方的事,也看过他了,在承受挫折的能力这方面,他远不如你。这场瘟疫突如其来,且来势汹汹,不是寻常疾病,在弘广大陆也是头一遭遇到,我们做大夫的并不是神,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明志他……唉,他命中该当有此一劫,造化如此啊。”
即墨馨雅第一次听师傅谈起“命”,不禁有奇道:“师傅也能掐会算?那明轩他……”
“任谁也无力回天了。”闻人达不想说出这句话,不想看到即墨馨雅那凝满悲伤痛苦的神情,不想在即墨馨雅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口再撒上一把盐。可是,即使自己不说,答案也很快就会揭晓,而即墨馨雅却要多受一些折磨。
即墨馨雅紧紧攥着银针,一字一顿地说:“不,不,我、还、要、再、试、试。”
“那我去看明志了。”闻人达明了地离去,还顺手掩上了房门。
羿明轩已经可谓奄奄一息,即墨馨雅默集全副精神,寻找蛊之所在。内脏已经深受其害,难以想象蛊虫进入时那撕心裂肺般的痛。幸而蛊虫不大,但也因此给寻找带来了难度。然而,吃过白给的红果子和木灵芝,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习得的深厚内力,即墨馨雅的视觉和听觉都明显高于常人。一番努力之后,终于寻得了蛊虫之所在。
一般解蛊,都是针对蛊的特性,选择不同的蛊引,将蛊引出人体之后,再予以消灭。可是,对情蛊的不了解,和时间的紧迫,让即墨馨雅已经来不及,去一一试探寻找引蛊之物。唯一的办法,是找准蛊虫的位置,阻断它的进退之路,然后迅速将其攫出体外,而且这一切必须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全部完成。不然,受惊的蛊虫就有可能深入体内,再也蛰伏不出,让人无能为力,前功尽弃。
然而,强行除蛊,对蛊虫原来寄生的人体会带来怎样的伤害,谁也不知道。而不除,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蛊虫正从左胸处,顺着一条通往左胳膊的血管,悠哉游哉地漂流。
等待,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即墨馨雅攥紧银针和小刀,凝神静听血流的声音。近了,近了……
即墨馨雅精准地先在血流的上游下针,阻断蛊虫回游的通道,几乎同一时间,又在蛊虫漂流的方向下针,将蛊虫在一个大致的活动范围固定住,然后出手如电,将带有蛊虫的一块血肉,瞬即从羿明轩的左胳膊处割下,装入事先准备好的陶罐内密封上。
仔细观察羿明轩,似乎变化不大,只是体温更低,心中更慢。即墨馨雅安下心来。除掉体内的蛊虫,只是第一步,彻底清除去除体内多年来情蛊留下的毒素,才是最难做到的。
即墨馨雅全神贯注准备给羿明轩解毒,没有注意是谁在在说话,完全置之不理。谁知,那声音不依不饶地重复了一遍:“小姑娘,你已经倾尽全力了,就这样让他安静地走吧。他的魂魄,已经开始游离出体外了,生命特征即将马上消失。”
即墨馨雅蓦然惊觉:是白!是曾经有恩于自己的白!是曾经扬言自己将有求于他的白!
再察看羿明轩,躯体已经冰冷,心跳也已经完全停止!
“明轩,明轩!”即墨馨雅不甘心地摇晃着羿明轩的身体,哭着喊着想将他留住。然而,羿明轩始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再也不能回应即墨馨雅。
即墨馨雅感觉如同前世一般,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他先自己而去!前世,自己不会医,除了一直陪着他,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今生,自己学了医,还自以为精于毒蛊,可如今,依然只能无助地看着他再一次离开!
无力感、挫败感萦绕周身,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痛苦再次袭来,最害怕、最担心、一直逃避的苦痛席卷全身,不能动弹分毫。然而,此时还有雪上加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