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男孩子稚气的嗓音软软的,仿佛柔软的羽毛轻轻抚上心头,不经意间扯了人最软的那根神经。
低头,愕然地对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小鹿般无辜,含着淡淡的水泽,灵动的仿佛一汪水,小巧精致的五官,还有那小小的鼻头,这个孩子好像哪里都小小的。
大概四岁左右的样子,格子衬衫,水洗白的背带牛仔裤,蹬着一双浅棕色的小皮鞋,很是帅气的一手插着兜,小小年纪却好像小大人。
“小弟弟……”兰晔轻笑着,秀丽的五官十分的柔和,半蹲着低下身子,水平的看着小男孩儿亮晶晶的瞳仁,“你在找你妈咪?”看这孩子的装束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是谁这么大意,竟然把这么可爱的孩子弄丢了。
兰晔心底暗暗低咒这孩子的父母,竟然这么不小心。
“妈咪……”小男孩儿噘着红嫩嫩的小嘴唇,可爱的皱了皱鼻子,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可怜,“妈咪,你做我的妈咪好不好。”小男孩牵着兰晔的衣角,说话的功夫,眼圈一红,蓄满了晶莹的泪水,仿佛稍一不小心就会滴下来。
“这……”兰晔有些为难的看着一旁零落而过的身影,啼笑皆非,她要是真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妈咪,你不要不要我,我会乖乖的,很乖很乖的……”低呜着扑进兰晔怀里,力道大的,将兰晔都撞到了,也幸亏是个孩子,兰晔抱着他跌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呀,这个人,多好看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哟!”商场里,人来人去,熙熙攘攘,看着兰晔和小男孩儿抱作一团,都以为是小孩子惹妈妈生气了。“孩子就是孩子,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么,对不对,我们是大人,就要有个大人的样子!”
脸色发窘,兰晔抱着怀里的孩子,他抱得很紧,好像真的怕自己走了似的,可是,这个孩子,她是真的不认识啊。
“小弟弟,我帮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她侧着头,贴着孩子的耳际,低声轻哄着,她从来没有看小孩子的经验,做起来有些笨拙,小孩子身子软软的,小小的,生怕自己用力大了弄疼孩子,可两个人也不能一直这么坐在地上啊。
“妈咪就是乖乖的妈咪,乖乖会乖乖听话。”绕口令似的,小男孩儿抱得更紧了。
“那妈咪叫什么,乖乖叫什么?”兰晔难得的皱紧了眉头,就算再难搞的客户她也见识过,可却对这样的孩子有些无措。
“妈咪叫兰晔,爹地叫展狂,乖乖叫宝宝!”稚气未退的嗓音软软的,柔柔的,可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晰。
兰晔惊得倒抽一口气,小男孩儿一个松手,她就他整个身子推了推,看和眼前放大的这张脸,若说不信是不可能的。
男孩子的轮廓像极了展狂,一样的眼角眉梢,还有那深刻的五官,唯独小巧的鼻头和自己十分相像,一股难言的感觉油然而深,她竟然毫不怀疑。
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
“妈咪,不哭,宝宝很乖的,不会吵到妈咪,也不会跟爹地争宠……”宝宝低呜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得兰晔心也跟着碎了。
“宝宝别哭,宝宝别哭,妈咪不是那个意思,不是的……”将宝宝抱在怀里轻哄着,也许女人天生就有母性的一面,虽然兰晔还不确定这孩子的身份,却想相信,这真的是她和展狂的孩子。
“夫人,您……”罗伯特和千净绝一左一右站在宝宝身后,罗伯特有些犹疑的不敢面对兰晔,只有千净绝挑着笑,看着兰晔的眸子不太冷冽,就连冷硬的五官都跟着柔和了。
希望这次的决定是对的。
“千净绝是么?”兰晔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男人冷滞的眸子,这个男人的气势有时候跟展狂很像,却比展狂更冷酷,仿佛没有一丝感情似的。
而她面前的展狂比他多了好些的人情味儿。
“夫人,这确实是您和少爷的孩子,小名宝宝,没有吓到您吧。”罗伯特认命的解释着,他怎么可以期望千净决开尊口呢,除了少爷,连老爷的账他可是都不买的。
她什么时候和展狂有了孩子,她怎么不知道!
他们结婚她被瞒在鼓里还有情可原,可是,没经过她的肚子这孩子是怎么出来的?
回到展狂的办公室,展狂正仰躺在座椅里稍事休息,采购案不会因为余达夫的落马就变得顺利起来,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尤其是凌琳还在背后不断的施压。
闻到熟悉的体香,兰晔已经落入他的怀里,展狂依旧闭着眼,俊逸的五官在阳光照射下显现出淡淡的绒毛,触感极佳的肌肤闪着健康的光泽。
“展狂,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兰晔问,埋在他的胸口,静静聆听他沉稳却又强劲的心跳。
“兰晔,对不起。”虽然他不确定,可还是幽幽道出口来,“宝宝的事情一直瞒着你,是不想让你伤心。”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放松她紧绷的神经。
“伤心?”兰晔不解的抬头,却被展狂又用力按了回去。
“兰晔,你……你不能生育!”展狂紧闭的眸子依旧忍不住的湿润,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他现在不确定,自己那么做是否正确,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强加给她的,真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的小叶子会原谅他么?
“怎么可能!我年年都有体检,正常的连个感冒发烧都没有,怎么可能不能生育!”兰晔推开他禁锢的怀抱,却被他眼角的一滴晶莹惊得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
“其实,你自己也怀疑过,不是么!”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任何防御措施,如果她身体正常,他们又怎么会一个孩子都没有!
兰晔微微怔住,她确实怀疑过,所以那年偷偷的回到京查证,可当时的报告也说是正常,怎么会。
会意她眼底的迟疑,展狂似是明白,“那份报告我也让妈找人做过手脚了。”
颓然委下身子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呵呵……”她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