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风有些无情,它们随意刮起冰月的长发,舞动,舞动。
小道上长满了荒草,几乎完全淹没了路的痕迹,看得出来,这条路,少有人走。
也的确,通往离山的路,谁有胆子走。对于离山,人们似乎又好奇,又害怕。
冰月迎着冷风,裹了裹自己单薄的纱衣,独自走在这荒无人烟而又凄清的环境里,即使是有坚实的心理屏障,也不免后背与额头直冒冷汗。
对于离山,若她真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但她也不想退缩,纵然离山阴冷诡异,但她这次却一定要闯。
只是,此刻勇敢集于一身的她,从未想过,为爹采药到离山,只是她的后娘和妹妹为除去她这个不祥之人而说的谎罢了,更未想到,她的离山之行,居然遇到了改变她一生的……魔。
离山底端,冰月缓了缓神,轻咬薄唇后,便只身抓着一些藤蔓植物,朝山上行走攀爬。
离山上,蕨类蔓草藤深,灌木葱郁高大。借着清冷的月光,冰月缓缓而又小心的行走在这片迷离,阴森的世界里。
夜风拂刮,冰凉。
冰月只觉后背有着凉丝丝的汗,那来时还充满勇气的心早已布满迷惘,害怕。
“嗷——。”
一声诡异冰寒的声音传来。
冰月心头一震,差点摔倒在地。是的,那应该是狼的声音。她的脸上布满担忧和畏惧,那些被后娘指甲所抓的伤痕在月光的清辉下显得格外的苍凉。
她努力的将刚才听到的狼嚎声音抛出自己的脑海,记忆,拖着有些发软的双腿,前行。为了给自己打气,她心中默念:冰月,你是勇敢的,你不会怕,不会怕……不怕,不怕……
带着凄凉之感,冰月又走了一些路,目光寻视着足下。
以前听说书人说过,那盐霜花有奇异而浓厚的香味,可是,她走了这么远,却未闻到一丝怪异的香味。
“啊——。”恍然间,感觉自己的脚仿佛触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冰月突然惊慌的大叫了一声,便急忙后退了几步。
一会儿后,见前方似乎没什么动静,刚才仿佛也未有什么野兽出现。
难道是自己吓自己?她在心里默道。
努力的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带着疑惑,探索,畏惧,恐怖的复杂心情,冰月再次向前移动脚步,壮起胆子弯身,用手拨开深幽的藤蔓查看自己的脚刚才到底触及到了什么。
“啊……尸……尸体!”借着惨白的月光,冰月终于看清了,自己所触及到的东西,居然是一具尸体。她顿时感觉心脏快要无法承受这种惊惧,唯有扯声大叫,第一反应,便是迅速的缩手,慌张的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漫无目的,她慌张的跑动,由于恐惧而情不自禁的大喊声仍是无法停下。
陡然间,群兽突现,闻声而来,冰月呆愣的驻足,无措,恐惧,害怕。
群兽无人性,它们见着冰月这个猎物,发出兴奋的嚎叫,鬼魅森森。它们的眼睛,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只是此时看在冰月眼里,这些野兽那发亮的双眼,简直如同魔鬼,让她心惊胆战。
注视了一下面前的人类,群兽便无情的争先恐后朝冰月袭来。
冰月终于感觉心脏的承受达到极限,两眼一黑,周身快速失去了知觉,身子也如秋天的枯叶般飘落。
处在黑暗中的冰月,感觉有双手拨弄了她浓密刘海,冰凉的指腹摸了摸她额头上的紫色石头。她心头一震,猛的睁开了眼。
瞬间,感觉周围的强光刺痛她的眼睛,她急忙伸手在额上为眼睛挡下一片光影,慢慢适应着这里光的强度。
“公子,是你救了我?”快速的坐起身,冰月望着站在自己身旁一脸俊荣的男子,惊讶道。
她环顾着四周,内心哑然,这里似乎是一个洞穴,明亮如白天,但惊怪的是,这洞里没有烛台,也就是说……没有光源。
冰月缓缓移动视线,目光落在一副透明的冰棺上,顿时感觉后背冒冷汗,脑海被恐惧填满。
“你无须害怕,你能看那冰棺上的那张封条吗?”男子看了一眼冰月的表情,面色期盼的道。
闻言,冰月颤悠的站起,凝视了一会儿,道:“能。”
虽不知这男子为何这样问,但她的确能看到,那透明的冰棺上,确实有张发着蓝色幽光的封条,而且冰棺里,躺着一位白衣的男子,但由于视觉角度的关系,她无法看清冰棺里那白衣男子的脸。
“真的!……你……你快将那封条揭开!”闻言,冰月身旁的男子一把抓过冰月,将她闪身带到冰棺的面前,脸色充满了极度的欣喜。
等了一千年,一千年,一千年了啊!
这次,主人终于可以苏醒,重归了。
“我?要我揭开?”冰月完全没弄清形势,她些许惊愕的用指尖指了指自己,慌道。
“是的,就是你,你快揭开这张封条吧!”男子一脸欣喜,激动的不住的点头。
终于,雾仙重归,主人醒来。
哼,那些庸神自称聪明,却未料到,他们魔族,若有神,人或妖的真心相救,即使是被封印,只要那个救他们的神,人或妖重新自然的与他们相遇,便能揭开那封印。
而,能解开他主人夜洛狂魔封条的,也唯有帮过主人的雾仙紫灵。
当他从狼口救回这女子时,摸了摸她额上的紫色灵石,他还不敢相信她就是雾仙转世,但现在,他信了,也兴奋了。
闻言,冰月有些无措。
她暗自朝冰棺里躺着的那个男子望去,内心惊得不行,世上,居然也有这样绝美的男子……他,俊美非凡,面容妖艳,简直不像是人,而且还有让人看一眼,便可倾心的吸引。
“快揭开那张封条吧!世间,也只有你能帮我家主人了。”冰月身旁的男子催促道,话语迫切。
冰月愣了一下,急忙抽回神,脸上布了几丝尴尬。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这样盯着一个男子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