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看值什么价。”那个男人看着他,他们两个就是喜欢这样调侃。
“关于蒋以颜的,你说值什么价。”他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什么,你说什么?你有她的消息?”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九年来,他不敢提及的那个名字。
“弦歌,别那么激动。”伊佐示意他坐好。
“真想不明白你,当年怎么就不留住她呢?如果当年你加紧追的话,现在说不定可以和我做亲家了。”伊佐一点也不急。
“你不会明白,我有多后悔。”他丧气的说,“你有以颜什么消息?”
“我看见她了。”他镇定的说。
“在那里,在那里?”他着急的问。
“你平静点,在上海,我看见她提着很多东西好像在追一个人。”伊佐说。
“你有没有问她的联系方式?”张杭问。
“没有,当时我在朋友的车里,车只是从那边路过,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以颜,所以没有下车。”他解释。
“为什么不下车看,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找她吗?”他生气的说。
“我知道,当时是真的没办法下车,上海有多大,你派人去查就行了,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伊佐抱怨他。
“不好意思,语气有点重。”冷静下来之后他道歉。
“别说这些,和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除了蒋以颜还有谁能够惹得你如此不淡定。”伊佐知道,沈弦歌这么稳重的人,对待任何事情都能镇定自若,可能以颜就是他命里的那个克星,是他唯一的弊端。
“你在那里看见她的,她变化大吗?除了派人去找以外,我得亲自去趟上海。”他连续的问。
“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成熟了一点,不用急,我帮你。”伊佐安慰他。
以颜开始整理简历,她想她需要一份工作,随便的什么工作,无关于钱财,她只是想找份事来贴补她空虚的时间,只有在有事可做的情况下,她才能暂时的不想起张杭。
张杭,张杭,张杭,在夜深的时候,一遍遍的呼唤他的名字,她把自己侵在浴缸里,十二月的上海,冻得她身体失去了知觉,只有在某种幻象之中,她才能够看见张杭,看见他带着微笑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以颜笑着去牵他的手,笑得像孩子那般,干净,纯粹。
过高的学历,只是应聘一份如此卑微的职位,为她面试的人不解的看着她,她说,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不在乎高低。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她成为了他的助理,工作很简单,只需帮她的上司李宇翻译,打印一些文件。她第一天上班,整个公司里关于她传言很多,尽管她和其同事没有任何交集,对于她的故事他们是那么的饶有兴致,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对于她的婚姻,有很多种揣测。
她不介意他们的闲言,日子久了,便不会有人再说。下班的时候,站在公交车下面等车,李宇开车经过,非要送她一程,她坚决拒绝,无奈,强行被拉上车。
“你这样会惹来很多闲语。”以颜好心的提醒他。
“你在乎吗?”以他所知,她像超脱这个人世间的人。“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安静?”
“不要企图了解别人的故事。”她冷冷的回绝他。“如果你再这样,我会辞职。”
“下不为例。”他投降,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难相处得多,她绝不给人和她相处的机会。
“就到前面停车。”她说。他停下车,看见她毫不回头的走下车跳上一辆的士。
下班经过花店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隔着玻璃窗看了很久。
“需要买花吗?”以颜被这个声音唤回了神。“我看你站了很久。”
“是的,给我一束百合,纯白色的。”以颜轻轻的挪动嘴唇,发出极小的声音。
“香水百合可以吗?”买花的店员问。
“只要是白色的即可。”她回答她,话语里没有任何语气。接过花,她在想,她应该去买个蛋糕,和张杭一起庆祝她二十九岁的生日。
提着蛋糕,越过人群,匆匆的往家里走去,站在门口,按了几下门铃,掏出钥匙开门。
“我回来了,看看我今天买了什么?”以颜把蛋糕和花放下,换上拖鞋。
“在做什么,这么没有兴趣搭理我,好吧!我投降,我买了蛋糕和花。”她得意的说。
“什么,你竟然问我买这些做什么,你忘了吧!今天是我二十九岁的生辰,今年就饶了你,明年可不能忘,你说等我三十岁的时候带着我和儿子一起去看爱情海的。”说到海以颜忽然停住了。“还是不要去看海了,你知道我害怕成片的蓝色。”
“你饿了,好,我现在就去做饭。”以颜提着菜进了厨房。
“张杭,我打算买辆车,这样上下班方便一些,公交车太挤,而且我不喜欢陌生人身体的味道。”她边择菜边说。“不会,放心,我会很小心的开车。”她对着门口温柔的一笑。
吃饭的时候,摆两副碗筷,叫张杭吃饭,吃着吃着,泪流了下来,不管她有多假装,他就是不在,一天里也就是这个时候说话说得最多,以前张杭总是说她太安静,现在她要把那些弥补过来,回到家不停的说。擦掉泪水,努力的笑。“我不哭,不哭,因为你一直都在。”她知道这样的说话是徒劳,但是她宁愿这样自欺欺人,她不愿意张杭就这样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躺在沙发上睡去,半夜醒来,电视的画面已没有了信号,对着黑白上下抖动的画面发呆,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对着黑夜说晚安。
每天固定上班,下班,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冬天的缘故,夜降临得特别早,刚刚五点,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桌上的电话响了,以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那头传来李宇急切的声音,原来他有份重要的文件落在办公室了,以颜答应帮他送过去,这并不是她的工作范围,只是他在的地方正好是自己回家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