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都怪我,蒋小姐要把水晶递给我的,我没接住,所以掉在地上摔碎了,不过,伯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手放斜了,还是怎么了,明明看着对的位置,怎么蒋小姐一松手,就掉地上了,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蒋小姐你要是讨厌我直接点好了,不要这样嫁祸给我。”以颜冷冷的看着她撒谎,这么好的本事,不当编辑还真是可惜了。
“蒋以颜,你是故意的。”张杭怒气冲冲的盯着她。
“我不是,不是。”她很恼火他听信顾咏儿的一面之词。
李美仪蹲下身去拾那些水平,被张杭阻止了,她看起来很伤心。
“你不就是恼恨我拿着你的怀表。”他从怀里取出那块怀表。她着急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你的信物就值得珍惜,难道别人的信物就不是信物。”他狠狠的把那块表摔到她的面前,摔开的盖子,音乐声如卡带那样有气无力的响着。她拾起那块怀表,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礼貌的向李美仪道歉:“张妈妈,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
“你还狡辩。”张杭看着她这副全世界都委屈她的样子心里更火。
“滚,别惹我。你让我恶心。”她狠狠的瞪着他,极恨的说出这几句话,头也不会的跑开了。
在门口拿了件外套,不知道走了多远,总算看到了市区,她想坐公交车,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路上的行人回过头来,投以奇怪的目光,她外套下面穿着礼服,风吹起的时候,她感觉到冷。酒吧里到处是狂欢的人,衬显出她更加的落寞,还是忍不住的哭了,一哭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一个中年男子来跟她打招呼,她听不懂他说什么,用英文说:“I—mok!”
路过一家教堂,里面赞美诗的声音留住了她的脚步,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她无法再体会到当初的平静,看着怀表里和妈妈的合影。她想她了,很想很想,此时,多么想躺在她的怀里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
宴会结束后,张家才发现以颜失踪了,派人去四处去找。
“都怪我,也没有阻止杭儿,颜颜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你说要是找不回来怎么办?怎么办?”李美仪自责起来,刚刚只顾伤心,完全没有注意到以颜和张杭争吵的话语。
“丢了也是她自找的,她再怎么记恨我,也不应该打碎你的东西。”他又气又急,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张杭,别太过分了,水晶天鹅对你妈妈来说是很重要,但是以颜对我们来说更加重要。”张文清阻止了儿子的话语。
“是啊是啊!水晶天鹅没有了,我还有你爸,还有你,只要人好好的,信物也只不过是我们赋予它们的意义,要是颜颜出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李美仪觉得老公的话很有道理。
“我觉得蒋小姐并不像在撒谎,到底是谁打破的还不知道呢!”理解也帮忙解释,比起顾小姐她则比较喜欢蒋小姐,虽然她话不多,但是待人和气和真诚。
“我出去找她。”张杭听着母亲的话,拿着外套就往门外走。
“你去那里找?”张文清厉声问道。
“不知道,四处找找,直到找到她为止。”只听见关门声,他的身影像风一样消失了。
所有的教徒都散去了,喧闹的教堂瞬间安静起来,唯独她还坐在长椅上,敲钟的老人走过来说了一通西班牙语。以颜用英语问他会不会英语,他摇头,沉默了许久,他走开了,以颜站起来,走出教堂,以颜看到广场上的钟指向二。她能去那里?她那儿也去不了,想念吴月,狠狠的想念她,站在电话亭旁边,陶了掏口袋,是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张杭开着车,在Catalunya广场看见站在电话亭里的以颜,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她在西安街头的场景,依然穿着黑色的外套,看起来是那么单薄和漠然。他给李美仪打电话,通知她过来,他没有把握能把她弄回去。
停好车,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她看见了张杭,把脸撇过去,视他不存在。
“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好吗?”零下十几度的街头,她穿着单薄的礼服,他担心她再冻下去一定会生病的,况且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
她不理他,泪水怎么也忍不住的泛出眼眶,她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她怕它们稍不受控制,就会泛滥开来。
“我为今天的事情道歉。”他软下态度来。
“道歉。”以颜回过头去冷笑的看着他。“你以为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一切。”
“我知道道歉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得解决,而不是在这里怄气。”
“怄气,谁和你怄气了,你以为你是谁,滚,别在这里脏了我的眼。”对于这个男人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要去哪里?”张杭拉住要走的她,她拼命甩开他的手,他的手那么的有力,她费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无济于事,在力气全部耗尽后,她无力的沿着电话亭的门倒了下去,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呜呜的哭起来。张杭毫无办法,他不擅长哄人,尤其是在别人不想搭理他的时候,他就更加难以进入主题,他不再开口,怕自己的任何一句,都会遭到她强烈的抗议,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被她甩开了。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偶尔有狂欢散场之后路过的行人,看着他们两个怪异的姿势,好奇的望一阵,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李美仪他们的到来,她还是不肯动,也不肯搭理人。
“杭儿,你和你爸爸先去车里,我和颜颜聊聊。”李美仪支开儿子和丈夫。看着他们坐进车里,她才捡起刚才被以颜甩在地下的外套,给以颜披上,以颜扭动了一下肩膀,被李美仪按压住了。
“会生病的,你跟他怄气,不要跟自己过意不去。”她劝她,以颜不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