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幅红绫半新妆,半明半暗灯半亮。”顿一下再在台上跟着节奏步步跟进,“半是阴沉半天光,半是热火半边凉,”深呼吸调匀了气息,“半是蜜糖半是伤,半夜如同半生长。”我笼袖,轻轻几步走向我的丈夫,与他的距离保持在不远不近之内,“半是蜜糖半是伤,半夜如同半生长。”太多剪不断的回忆涌上脑海,他待我的种种宽容呵护也像影像在水中慢慢显影般清晰起来。
中间间歇,一直有缠绵交绕的节奏穿插其中,像极了戏曲,但又不是戏曲的一板一眼规矩之至,里面糅合了欢快轻松,只是一个小小女子的脉脉心思。我一直重复:“半掩纱窗,半等情郎,半掩纱窗,半等情郎。”每一句情郎莫不是对着胤祥而唱,每一次娇羞掩面无不是为了他,连康熙都看出了道道,一直盯着我俩看来看去。
最后结尾唱道:“半片乌云半遮月,半夜如同半生长。”在结尾几个脱音的时候,由高至低,由有至无,唱完之后正稳稳冲着康熙缓缓半蹲了下去。
他微微愣怔,瞬即恢复了过来,笑着说:“老十三娶了个有趣的媳妇,这一曲唱完竟让朕仿佛回到了过去年少夫妻的时光。真是好词,”然后侧头微眯了眼缓缓念道,“半是蜜糖半是伤,半夜如同半生长。有韵味,细细想来真是唱尽女子的心态。”
康熙的汉文水平很是不赖,能由人及己地理解到这分上已经相当不错。他想起了谁,赫舍里?佟佳氏?还是他的大小妃嫔们?他的心太大了,有那么多需要操心处理的事情,又岂能因一个女子的痴痴等待而停下他匆忙的脚步?
康熙笑嘻嘻地问在座诸人:“这个罚大家可是满意了?”我晕,这不是成心整我吗?很多人都风度翩翩地说行了行了,康熙说,“好,我就饶了你这次,快回你情郎身边吧。”我听着这句揶揄的话,大脸便便地回了胤祥身边。他这次没有笑,只是满脸情意地郑重看着我走向他。
我躺在床上,胤祥支了胳膊看我,笑着问:“你怎么有那么多跟别人不同的心思?”
我拿手摸着他有些刺手的下巴,笑而不语。
他接着说:“半是阴沉半天光,半是热火半边凉。原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心境。”
“女子都这样的,用情所深就会若有所失,不仅我会这么想,匀芷玉纤沅沅应该都是这样的。”知道他不能做出任何承诺倒不如我识趣一点。
他深深地看着我,说:“我并不需要那么多女人,只不过皇阿玛给我我便好好待她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