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突然开口:“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我躺在了床上,面朝墙睡下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床一陷,他叹气,有些无助道:“青儿,我们是怎么走到这步的?先前那样好,怎么就一下儿变成了这样,难不成你真要离开我吗?”我忍耐着不转身,他等了半天看我依旧没反应,再说话时声音里满是挫败,“既然这样,如果你真想离开,我会去求皇阿玛从皇室玉牒里除了你的名。”
心紧紧一窒,蜷缩了身子躲在被子里,眼泪汹涌而出。胤祥,我们这是怎么了?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康熙四十七年。
晚膳过后,杏儿“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唬得我一哆嗦,手里的书砸在地上。我赶紧伸手扶她,她哽咽地说:“格格,奴婢有话跟您说。”
我重又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她悲愤交加的脸,心里一阵难受,“你说。”
“格格,杏儿不想给十阿哥作侍妾,您救救我吧。”
她一说出来我的脸也变了色。我缓了缓心神说:“杏儿别哭,起来好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起来在塞外时十阿哥看杏儿的神情眼色,他那时就对这丫头上了心,原来杏儿有时候不在我身边竟然是他给叫出去的。
杏儿接着道:“咱们在宫里过年的时候,十阿哥说过这事,奴婢只是搪塞。谁知道刚刚转过年来十阿哥遣小太监来又问这件事。格格,我不能嫁给他,不能啊。可是他是主子,我可怎么办才好?”
我扶她起来,安慰道:“你先不要急,眼下还没出正月,他们这些人也是忙得很,大宴小宴的抽不开身,咱们想办法,你信我,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管的。”
这些话说完杏儿强忍着的泪才落了下来。
我把杏儿安抚住,让小丫头带她去休息了。披了件衣服就去找胤祥,我现在只要想起这两个字就心疼,可是出了事第一个想去依靠的人还是他。我不提离开他也绝不提休妻,两人就这样微妙地保持着平衡,只是谁都避免并减少了跟对方碰面的机会。一路上穿过层层回廊厅堂,进了玉纤的院子,刚一进去就发现气氛不对,伺候的嬷嬷喜道:“福晋来得巧,奴婢正要过去给您报信儿呢。庶福晋有喜了,太医刚走。”
我愣在当场,玉纤怀孕了?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她居然怀了孕?!
我正了正神色强迫自己笑了,问她:“嬷嬷……嬷嬷可知道爷……爷他……”
想问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话说了一半,嬷嬷就喜滋滋地说:“爷正在屋里呢,奴才给您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