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慎低头送了他,再抬起脸来依旧波澜不惊,笑得很是得体,“爷跟福晋感情真好。”
康熙五十二年弘鶵出生,我与胤祥的第二个儿子。康熙五十三年和惠出生,我与胤祥的第二个女儿,因着与容惠格格的约定,我对她的感情太是不寻常,我信缘分,也信宿命,所以我固执地认为她就是容惠的转世。
弘暾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总会时不时地咳嗽,小小的孩子因为病痛却变得懂事起来。我经常坐在他身边笑着看他,他伸手紧紧攥着我的指头道:“额娘,等儿子大了能应承家里的事了额娘就能天天陪儿子说说话了。”
我像被巨物堵住了喉咙,一阵难受,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开口道:“暾儿真是懂事,今儿都干了些什么?”
“背了《大学》,阿玛教的。”
我微微叹了气,他不像弘昌,不能四处跑跳。这孩子感觉到了我的情绪,看着我立即道:“额娘别伤心,儿子过过这两天就能下床了,到时去跟额娘一块玩儿。”
我忍着泪看着他,又是个胤祥,善解人意,温和多情。
天气渐渐暖了起来,园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欣欣然一片向荣,石块甬路也鲜活可爱。心情大好,刚看完弘暾再去探望和惠的路上,拐了个弯儿去练武场看了看,却不经意地发现素慎在里面,面容精狠,身姿窈窕,挽弓搭弦。箭刚一离弦,刺破凝滞的空气,风声仿佛也被划了个口子,“铮”的一声便落在靶心处。看着还在上下摆动的箭尾白羽,我不自觉地就拍了手,“真好。”
她惊讶地转身看见了我,稍有呆滞立即又腼腆地笑了,“让福晋见笑了。”
我笑着走了过去,真心道:“你看起来这样娇滴滴的小姐,谁想到居然有这个本事?”
她也浅笑着低头回话:“在家中阿玛曾经教过一些的,只学了些皮毛,姐姐别笑话我了。”
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觉得这女孩子特别压抑,总藏着说不完的心事。
她又恭敬笑着对我说:“福晋也试试吧。”
我摆手,“不行不行,我只能在三步以内射中,以前经常被笑话的。”
“被他笑话吗?”她突然紧盯着我,眼里的寒气尽力掩饰却也遮不住。
我一愣,无意识地开口:“不是,被我哥哥。”
待我说完她便笑着低下了头,还似平时敬恪的样子。
出了场子,我有些不安,就道:“杏儿,你相信吗?我害怕她。”
杏儿一惊,抓了我的手着急地问:“她对您怎么了?格格为什么这么说?”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我不好意思起来,向她扮了个鬼脸,“女人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