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宋子文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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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童年有财气金融理财家(2)

宋嘉树不放弃任何一个有利于教育子女的机会。为培养孩子的爱国情感,宋子文等人还经常跟随父亲参加政治集会。1904年4月30日,上海市民在张园举行拒俄特别大会,抗议沙俄军队霸占东北,声援留日学生的拒俄运动。宋嘉树认为这是一次开阔孩子政治视野,培养爱国精神的极好机会,便让华美印书馆印出了几千张《爱国歌》,带着宋蔼龄、宋庆龄、宋子文到会场散发。三个孩子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宏大的场面,第一次目睹国人如火如荼的爱国热情,他们幼小的心灵都深深地震颤起来。从张园回家的路上,他们一齐高唱着《爱国歌》。

宋嘉树虽然深受美国文化的影响,并一向把美国看成理想国的楷模,但在中美之间需要他作出抉择时,他会自觉地把砝码加在中国一方。1905年爆发了全国性的反美爱国运动。这次运动是由于美帝国主义迫害华工引发的。1894年美国同清政府订立了一个排华性的“限制华工”的条约。这个条约到1904年期满,但美国要求续订并更加残酷迫害华工。5月,上海市民开展拒美运动。12岁的庆龄、10岁的子文都置身于这场爱国运动的行列中去了。在虹口附近的繁华地段,宋嘉树吹着小号,庆龄、美龄和子文跟在身旁散发传单。回到家中,庆龄不声不响地把自来水笔、书包、文具盒等美国货毫不吝惜地丢进废物箱,宋子文把心爱的美国玩具也扔进了废物箱。上海人民拒美热情继续高涨,少年儿童也组织了“中国童子抵制美货约会”。宋庆龄、宋子文、宋美龄是最早加入的一批少年。宋子文他们在虹口美租界挨家挨户地劝大家抵制美货。7月19日,上海各界又在上海西门外务本女塾大礼堂举行拒美特别大会,有一千六百多人参加,宋嘉树一家的出席引起了极大震动。

严格特殊的家教也无法取代正规的学校教育。宋嘉树夫妇先后把六个子女送到学校读书,接受正规的西式教育。长女宋蔼龄5岁时,宋嘉树就执意将她送到上海教会学校——马克谛耶女子学校住宿求学。马克谛耶女子学校是1892年由美国卫理公会在上海创设、专为外国小姐和上流社会服务的学校。庆龄、美龄也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宋子文兄弟姐妹长大后,宋嘉树就送他们独自到美国求学,并告诫他们:要你们到美国去,不是让你们去看西洋景,是要将你们造就成为不平凡的人,回来报效祖国。这是一条艰苦的、荆棘丛生的路,要准备付出代价,不管多么艰苦,都不要中断你们的追求。

由于没有马克谛耶女子学校那样的卫理公会男生学校,宋子文跟家庭教师念了几年书,然后进入圣约翰大学少年班。

圣约翰大学,是美国基督教在旧中国开办的大学。1879年(光绪五年),美国圣公会施若瑟主教将培雅书院、度恩书院合并为圣约翰学院,校址在上海。1890年(光绪十六年)开始设大学课程。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正式改为圣约翰大学。在美国哥伦比亚区注册立案。1906年设神、文、理、医、工等学院和研究院。当时在中国有许多教会学校,这是外国教会机构以兴办学校、医院等某些社会公益事业作掩护进行传经布道活动的一种手段。尽管这些教会学校办学条件很好,但历届毕业人数并不多,主要原因是一般中国人不信任西洋人,不了解西方文化,因此招生困难。教会学校在传播宗教信仰的同时,主要讲授一些现代科学文化知识,其课程仿效外国,设有天文、地理、数学、物理、化学、哲学、体育等,提倡德、智、体三育兼顾。

在哈佛大学读书的宋子文宋子文坚持每天从虹口家中步行去学校。他学习非常认真,看书的时候总是眉头紧锁。他记忆数字的诀窍巧妙得令人难以置信。宋子文在学校经常参加演讲会,尽管年龄小、个子矮,平时又有点口吃,但能用英、中两种语言讲演,自然流畅。他的这种讲演天赋也使学校老师大为惊叹。

宋子文度过了从圣约翰大学预备班和大学班的学习生涯,1912年毕业后赴美留学,进入哈佛大学。哈佛大学是1636年在波士顿办起的第一所大学。波士顿好像一座大学城,马萨诸塞街横贯市中心,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分别在大街两端,大街就从这两个大学校园中心穿过。哈佛大学在美国的地位相当于北京大学在中国的地位,许多美国名人、伟人皆出自哈佛,迄今为止已培育出6位美国总统。文、理、工等许多学院散落在以哈佛广场为中心的街道两旁。校园绿树碧翠,建筑古香古色,哈佛大学创始人哈佛的铜像矗立在校园中央。麻省理工学院在美国的地位相当于清华大学在中国的地位。当时由美国人创办的清华学堂也处处在美国留学期间的宋子文(中)、宋美龄(左)、宋庆龄(右)着意模仿麻省理工学院的模样,连清华大学的大礼堂也和麻省理工学院的大礼堂都有几分相像。

在波士顿哈佛大学求学期间,宋子文俨然成了妹妹美龄的保护神和监护人。宋美龄1913年秋天从卫里斯学院转学到波士顿近郊的韦尔斯利文理学院,以便与在哈佛上二年级的哥哥宋子文离得近一点。这所贵族女子学院,依山傍水,浓荫环绕。校园内绿草如茵,风景如画。宋美龄开始住在韦尔斯利小镇,这是美国十二个贵族城镇之一。多年以后宋美龄回忆说:这个地方“有围墙、迷人的树林和空旷的场地”。上完一年级之后,她搬进校园,住在伍德楼里。宋子文和他的朋友经常出现在伍德楼的石阶上。他们都是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的中国留学生。留学期间宋美龄还与来自江苏省的哈佛学生李彼得宣布订婚,但婚约只维持几个星期就解除了。

宋子文兄妹虽然不在同一所大学,但学习都很努力,很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兄妹之间互相照顾、感情笃深,宋美龄很听宋子文这位兄长的话,她总是希望得到他的教诲,与人交谈时也经常谈到子文。

这是近代中国最富传奇色彩的家族。右起:席地而坐者为宋庆龄、宋子安、宋子文、宋蔼龄;后排:宋美龄、倪桂珍、宋嘉树、宋子良1915年,宋子文以优良成绩从哈佛大学毕业并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他没有急着回国,而是前往纽约,进入国际银行工作并到哥伦比亚大学听课,攻读经济学博士学位。国际银行在纽约市东端曼哈顿的华尔街,这是世界金融中心。宋子文在国际银行供职,不是后来人们所传说的那样当经理,而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办事员,主要照应向中国汇款事项。这份工作虽然并不十分复杂重要,但使他看到华侨同国内的家庭和公司如何小心谨慎地处理财务问题,对他了解国际金融业务,提供了十分难得的见习机会,为日后回国执掌民国政府财政金融大权积累了经验。夜晚,宋子文到哥伦比亚大学听课。哥伦比亚大学也是美国创立较早、影响很大的一所高等学府,始建于1754年。

1917年,宋美龄从韦尔斯利文理学院毕业。宋子文偕美龄一同离美回国。回国之后,宋子文担任了汉冶萍公司秘书。

盛家遇红颜

宋子文留洋回国,在汉冶萍公司供职时,遇上了清末明初民族资本家盛宣怀的七女盛谨如。宋子文的年轻英俊和广闻博学使盛谨如的芳心为之颤动。

那天,盛七小姐拿着一张上海金融时报走进宋子文的办公室,那张报纸上登载着宋子文的大名,称宋是“金融界理财的好手”、“汉冶萍公司的希望”。

夜幕降临,两人时常来到湖畔散步谈心,清澈的湖水中不时映现他们相依相伴、卿卿我我的身影。

后来,丘比特之箭改变了方向,江西九江富商张谋知之女张乐怡成了宋子文的新娘。

宋子文心灵深处的情感,何人能知?

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简称“汉冶萍公司”,是中国最早的钢铁联合企业。其统辖汉阳铁厂、大冶铁矿和萍乡煤矿。1889年(光绪十五年)春,当时的两广总督张之洞筹划在广州建立炼铁厂,因同年他调任湖广总督,于是筹办的炼铁厂也随迁汉阳。1890年开始动工兴建铁厂,后又决定在大冶开采铁矿。1891年大冶铁矿投产,1893年汉阳铁厂基本完工,当时共有6个大厂、4个小厂和炼炉两座,1894年投产。上述企业开始均为官办。从筹办起至1895年,共投入经费白银580余万两。中日“甲午战争”后,清政府因无力筹措经费,后于1896年将这些厂矿改为“官督商办”,并由盛宣怀招股100万两接办。1898年,为解决汉阳铁厂燃料问题又招股100万两,并设“萍乡煤矿局”,在江西萍乡开采煤矿。然而由于这些厂矿经营腐败,没出几年负债便倍于股本。1908年盛宣怀获得奏准合并扩充,且改名为“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此时该公司实权为盛宣怀把持。辛亥革命前夕,汉阳铁厂工人约3000人,每年出钢7万吨;萍乡煤矿工人3000余人,每年出煤60万吨。因连年亏损,从1903年起盛宣怀以厂矿财产作抵押,陆续向日本借款,并用生铁和铁砂廉价抵偿,于是该公司逐渐为日人控制。后来,北洋政府和国民党政府时期,又续借了大量日款,公司大权则全部落人日本人手中。

宋氏家族的奠基人——宋耀如。一个集牧师、工商业者、革命党人三种身份于一体的传奇人物。1916年盛宣怀去世时,七小姐盛谨如只有十六岁,但已出落得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了。她是盛府当家人庄夫人的亲生女儿,见多识广,不仅能诗会绣,还写得一手好字,虽排行第七,却是盛府上下的一颗明珠。当时宋子文从美国留学回来,担任了汉冶萍公司总经理盛恩颐(七小姐的四哥,亦为庄夫人所生)的英文秘书,常常出入盛府,由此结识了“惊为天人”的七小姐。

盛恩颐(世称盛老四)是上海滩有名的大少爷,因社交活动繁多,几乎白天黑夜颠倒,每天差不多要睡到下午才起床。宋子文的作风是西洋化的,按着钟点来盛府汇报工作,见主人未起床,只得在客厅里等候,这给了他向七小姐进攻的机会,可谓天赐良机。

宋子文不仅主动担任了七小姐的英文教师,还经常向她讲述大洋彼岸的异国风光和风土人情,尽可能地显示他的博学,很快便赢得了七小姐的芳心。

在宋子文来汉冶萍公司3个月后一个落霞的傍晚,一份美好爱情,悄然向他走来,一时使他猝不及防。本来,回国后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宋子文,像所有有志气的男人一样,打算先立业后成家,并没有把爱情提到日程上来。那天傍晚,当宋子文听了盛谨如小姐的表白后,心里竟一时没有了谱。

爱情,一个多么撩人心扉的字眼啊!

上帝缔造了人,人就有爱和被爱的权力,爱和被爱都是幸福的。这叫做自由抑或缘份。然而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旧中国传统社会里,这种自由常会被扭曲,缘份也常会被割断。

那天,盛谨如小姐是拿着一张上海《金融时报》走进宋子文办公室的,那张报纸上登载着宋子文的大名,并称他是“金融界的理财好手”和“汉冶萍公司的希望”。文章中列举了宋子文来公司后的几项大的举动,还称他是汉冶萍公司的“智多星”。对这张报纸,宋子文不屑一顾。可是,在旁边姑娘的爱火却在燃烧。盛小姐看着宋子文说:

“中国的金融界还能有第二个宋子文吗?到底还是洋博士啊!”

宋子文抬头看了盛小姐一眼:“本来就是平平常常一个人么,有什么好张扬的!”

盛小姐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子文道:“就是这么平平常常一个人,才讨人喜欢呢!”

“可喜欢我什么呢?”宋子文故意问。

“喜欢你的人品,还有能力。”盛小姐认真地说。

“可盛小姐是盛老总的千金,岂是寻常人能随便高攀的呀!”宋子文不免有些心事重重地说。

“那又怎么样,盛老总也是人嘛!而且他的女儿也要找婆家呀!”说着,那盛小姐走至宋子文身边,用手抚着他的双肩道:“子文,我爱你!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自从你来到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啦。一直到现在我才来找你,请你答应我,好吗?”

“这……怕是不行吧!”

这是实话,在恋爱中,宋子文已经有过不少的教训了。当年在美国求学时,也曾有过几个比较好的美国姑娘锲而不舍地追求他,但终因中西文化的差距及与宋子文有情无缘的盛小姐其女方父母的反对而“落果”,至今他心中的伤口还没痊愈呢。所以,面对如花似玉的盛谨如小姐,宋子文实在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那你是怕……怕我爸我妈不同意?”盛小姐又追问一句。

宋子文点点头,一时默然不语。

“那明天——我就给爸爸妈妈说,让你到我家来做客,公开我们的关系。”

就这样,宋子文和盛谨如两个人悄悄地相爱了。

在那段时间里,宋子文像整个换了一个人似的,整天精神焕发,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常常埋在办公室里,一干就是半夜。到了周末休息的时候,他就约上谨如小姐,两个人来到湖畔散步谈心,清澈的湖水中不时映现他们相依相伴、卿卿我我的一双身影。

然而,当时宋子文家境并不太好。他回国的第二年父亲就去世了,留下的家产也不多,与七小姐的关系遭到了盛家的阻挠。

七小姐的母亲硬是不允许这门婚事,因为那时两家的地位非常悬殊。盛家虽然失去了老太爷的支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上海滩仍能呼风唤雨,而宋家是传教士家庭,老百姓称其为拉洋风琴的,宋子文当时只是个留洋归来的小秘书,如何能般配?宋子文也犟得很,庄夫人越阻挠他越来劲。有时他开着车子,看见七小姐的车子在前面,马上加足马力追上去,把车子往七小姐车前一横,硬要跟七小姐“对话”。七小姐既不想违背母意,又不想违心地拒绝宋子文的求爱,那段时间,她被折腾得好苦。

聪明的七小姐为了不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有时就答应与宋子文一起去逛街,但同时拉上了八小姐盛方颐,对此,宋子文也无可奈何。有一次,他们三人走在街上,宋子文只顾起劲的跟七小姐讲话,冷不防一辆汽车从身边擦过,走在后面的八小姐赶紧把他往旁边一拉,结果人未撞到,可衣服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宋子文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为了将宋子文与盛家七小姐拆散,盛恩颐借故将宋子文支到汉冶萍汉阳总公司去当会计科长。宋子文耐不住寂寞,不久又回到上海。适逢孙中山先生一封封电报催他南下广州参加革命,他认为是个发展的好机会,但却放不下七小姐,就力劝七小姐与他同赴广州。在婚姻问题上,七小姐表面上顺从母亲,毕竟母亲已年迈,但她内心深处对婚姻自主充满了向往。而宋子文要她离家出走,投身革命,这对一个生活在高墙深院中的大家闺秀来说,又是无法接受的。

那天,宋子文手里捏着三张开往广州的船票,追七小姐八小姐追到了杭州,当时她们正在杭州看潮。在西子湖畔,他劝两位小姐跟他同去广州,说革命一定会成功。八小姐讥笑他说:“怎么,你还想拖两个人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