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轻轻松松的惩治了阮品瑜,还自庆幸,现在想来,我会那么容易的扳倒了阮品瑜,多半也有皇后从中推波助澜的“功劳”。
我是替她除掉了一根眼中钉啊!
越想越沮丧,前路如此迷茫,我已无力思考如何走下去了,木头人一样,呆呆的坐了一夜。
翌日一早,瑞儿来送饭时,我见她眼眶红红,便问她,是不是我的事有定论了?她摇首不答,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方告诉我,皇后难产,疼了两天也生不出皇子,情形危急。
玄德道长向宸旭进言,说宫中近来晦气太重,有病魔肆虐,最好在皇帝诸兄弟中挑一个合适的人,办一桩正婚冲喜,以驱除病魔,令皇后母子转危为安。
瑞儿刚说到这里,我便已经猜出她为什么而难过了,凄绝一笑,问:“浚南王就要成亲了,是么?”
她站在身后替我梳理着头发,抽泣声犹在,道:“主子,你就忘了他吧!这一回,奴才真不是为了皇上才说这话的,实实在在是为了你。刚才奴才去见皇上,没能见着,倒远远的瞧见了王爷。他一身红艳艳的婚袍,好不喜庆呀!奴才隔着树景唤了他两声,他也看见奴才了,却是神情冷漠,未加理会!可见,他心中没有主子你,不惦记你的死活!”
瑞儿说完,兀自伤心哭泣。我却低首抚着荷花血帕,唇畔浮起一丝恬淡的笑。呵呵,相顾不是共舟人,绿叶荷花终虚度,早注定了的,我只能以一抹无声的笑,与宸岚相知。
见我这副模样,瑞儿甚是不安,正要安慰我,守卫便催她离开了。
这禁宫终于又安静了。
我安静的坐着,坐着,脑中浮现着认识宸岚的一幕一幕,恍忽觉得,坐在一艘无桨的船上,随波逐流,看着飞逝而去的光阴,飘向孤独无尽的远方。
红颜香乘虚舟来,
零落紫宫贱尘埃。
悠悠风唱送吾还,
淼渺一烟明镜台。
心思已死,伤指伸向妆台,轻轻拿过那盏还未来得及熄灭的油灯,轻轻的步子,走到布罗叠挂的床边。
皓空响起了喜庆的鼓乐声,与长天齐鸣。
心忽的一阵抽搐,香腕瑟瑟,终于将眼一闭,任那灯油携着火苗坠落。
闻到熟悉的焦灼气息,我不敢睁眼去看,摸黑逃了几步,听到一阵震天动地的礼炮声,刹时将脚步定格在伤心的终点。
婚乐声在远处,火燃声在身后,我的心却莫名的沉静了。闭着眼睛,紧握以鲜血画就的荷花帕子,回味着那许多温暖,嘴角再次浮起恬然笑意。
门外一阵嘈杂,有人用力踢门,却踹不开被我以门闩栓好的门扇。谁叫这是宫中呢,连禁宫的门料都是用的上好黄檀,质地坚硬,结实无比。又谁叫他们愚笨,只想到防着我逃出去,不晓得我也会不想让他们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