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华也劝我,好事做到底,就和夫人再见一面,以成就一场佛缘吧。我便一念心软,终未坚持自己的意思。
见过夫人,一切倒也顺利。
正当我们以为诸事圆满,执意告辞时,夏候夫人指着堂中间一座盖着红盖巾的檀木架子道:“这红盖子下面是一尊罕见的玉佛,早先乃乌图国镇国之宝。我夫东征乌图国时缴获。可叹我夫君,在护送它回京的路上,不幸染疾身亡,彼时,我尚在六甲之身。”
夫人说着悲从中来,轻轻拭了拭眼角,又道:“先皇怜我孤寡,又得知我甘愿带发修行、空守一生,便将此佛御赐于我。多年来,我一直尽心供奉此尊,但终是身单力微,香火薄弱。现今,想请几位师父帮我把它带回月魄庵,受众人香火熏陶,以使它佛光普照,保佑众生,也算成就了我一桩功德!”
我道:“贫尼替众生多谢夫人善念,但我庵中已敬有佛尊不少,再则,请佛入庵也都要经过一个仪式,不敢轻易受请此尊。还望夫人体谅,待小尼回庵请示了住持的意思再定!”
夫人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恩,你说得也在理!不过,既然你们来了,就与佛尊见一见吧!”说着,她伸手一引,示意我前去摘下那红盖巾。
眼前有佛,佛门中人自当拜见,再则,我又刚刚回绝过夫人,此际没有理由再作推却,便在施礼后,轻步上去揭那红盖巾。
因着对佛祖的敬意,加上知道它是御赐之物,我在落指抬肘间,饶是小心翼翼,却不料,刚刚一拉盖布,便听啪嚓一声,玉佛与木架一并摔在地,落了个粉碎。
我本能的去扶,却只抓住一缕空气,惊诧之际,隐隐约约,见到有条细不可察的丝线,自木架的一脚迅速撤了下去,心中顿时了然,果然如瑞儿所料,此一行,我又落进了别人的圈套。
真不知为什么,我如今已在空门,不再涉足红尘,他们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夏候夫人见玉佛碎了,立即大惊失色的指责于我,而后一脸痛惜的命人将我押去后堂等候发落。
众师妹上前阻拦,我却镇定的告诉她们,马上回庵找住持师太,一切皆由师太定夺。
与其让她们留下来陪我受难,不如让她们先一步脱身。
师妹们在外面皆听命于我,纵然不放心,亦是乖乖离去了。
我被关进了将军府后园的一座小木屋里。
木屋十分简陋,空空如野,但很干净,显然是有人刚刚将它收拾好了,就等着关我用的。这是一场阴谋已是定论,此际我仍有些不解的是,屋子西侧的墙壁上,有扇木格子方窗,竟没上锁。
倘若是精心准备了关我的屋子,为何窗子又不上锁,不怕我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