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起头来,他眼底已是泪光暗涌,深深望着我道:“嫣儿,咱们的情,是用一滴滴鲜血画就的,不管碧落黄泉,早已在宸岚心中化碧成石。我又岂会做些混帐事,亵渎了它?那两年,我与曦月在寂寞边城相守,都不曾逾越尺度,而今有你在身边,我又岂会……?”轻声一叹,他颇有委屈,“那夜我醉了,被你们送到她房中,一醒来便离开了。本想着回房抱一抱你的温香,却只扑了一床冷风,却只在被子下,找到一封别离信!好生心痛!”
我已然明白自己错怪了他,自然像找回了什么似的高兴,但不明白,他既然不想染指曦月,又为何要纳了她?正想问他,他隐忍不住,忽的咳了起来,声声抽心拔肺,令我的心也跟着震颤。
我便再也不管他还有多少心声未曾吐露,轻轻一拉他的手,“躺下再说!”
青丝落枕,情丝相缠,四目相凝,想念了两个月的身体,终在香罗锦被中重缝深拥。窗外雨声绵柔,他甫一抱住我,便有些血潮翻涌,将先前的严肃都抛去了脑后。
灯光暧昧的洒在鸳鸯枕上,他那饱蘸想念的指尖,急切探向我襟下结绦,喘息间尽现爱的饮渴。
我肃目扣住他的腕,问:“王爷,你到底如何打算的?纵然,我希望你以纯情待我,却也不忍心,让曦月为你牺牲一生的青春和幸福!”她修不出那般清心雅性,守一生活寡,等于受一生活罪。
他道:“还说呢!我本想着,暂给她一个定心丸,让她不要寻死觅活。等她见了你我如何深情难移,自然就退却了。届时,我再把休书还了她便是!哪知,你竟把我一个人晒在家里,自顾到山上赏月观竹去了!这些天,我应付她可应付得着实辛苦!”
我哂然道:“不要把话说得太过简单了,本就不是桩简单的事!”
他旋即正色,深望着我,指尖点着我的指尖,沉吟片刻,终于一字一字沉甸甸的向我坦承:“娘子,我自然知道这事不是儿戏。只不过,姜曦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有责任,既然没有良策帮助于她,也唯有暂时答应了她,算是缓兵之计吧!再则,她生母已故,它日姜守道一死,树倒猢狲散,那若大的姜府必被上上下下的人视作俎上肉。如今姜曦月有了王妃的身份,自然可以镇住那份家业,以待日后慢慢打理!”
他想的真是周到,我既是欣赏他这份善良,又暗自庆幸这样善良周到的人便是自己的夫君,深情款款的将头偏在他的肩上。
他却深抽了口气,迟疑着道:“其实我纳她为妾,还另有一个原因,想对你说,又怕惹你不悦!”
我闻言心头一震,却缄口不语。知道他想说起那个秘密,却也忍着不问。